昏暗的房间里。
江屿被顾以宁压倒在玄关处的墙面上,身体软绵绵地贴了上去。
微卷的睫毛轻颤,细白的手臂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身前,混着些果酒的香气,逐渐将他包围。
江屿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慌,“顾以宁,你……怎么了?”
方才他看着顾以宁的状态实在不对劲,便匆匆跟了上来。
没成想还没等他开口,就被顾以宁趁着他没注意将人顺势拽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以宁靠在他身上,强撑着一丝理智喃喃道,“江屿,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让你不要管我,你听不懂吗?”
江屿喉结轻滚,任由顾以宁靠在自己身上,手臂自然地垂在两侧,故意避开,没敢伸手去碰她。
“我不想怎么样。”江屿的声音微微有些哑,却依旧温声劝说着,“顾以宁,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对,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闻言,顾以宁仰起头,眼眸间泛着些湿润的水光,用力摇了摇头。
借着脑袋里尚存的一丝理智,顾以宁勉强开口拒绝,“不能去医院,他们给我下了药,这多半是个局。”
“啊?”
江屿闻言震惊,瞳孔不禁缩了缩。
什么情况!
顾以宁口中的他们是谁?
他这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离开顾以宁身边,怎么就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顾以宁无暇理会他的疑惑,自顾自地念叨着,“真的不能去,信我。”
“好,不去。”江屿无奈应声,又顺着她的话问,“那你想怎么办?”
“我……”
顾以宁沉默了片刻。
似乎是在思考,又似是在尽力维持自己脑袋里仅存的那一丝清明。
指尖在她的手心里掐出了淡淡的痕迹,顾以宁缓缓松手时,边缘已经泛了红。
不多时,她再度开口,慢悠悠地说,“许雨柔可能是买到假药了,也可能是我摄入的量不大。没什么事,我现在还勉强能清醒,去洗个冷水澡就好。”
话音落下,顾以宁直接无视江屿的阻拦,顺势往墙面的方向用力推了他一把,自己则转身晃晃悠悠地往浴室走去。
身后,江屿看着顾以宁独自离开的背影,面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许雨柔居然敢下药?
那这笔账就要跟许家好好算算了。
江屿心想着,在顾以宁推开浴室门的同时,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端刚刚接通,江屿就急匆匆地开口,“立刻找个医生到酒店来,顾以宁好像被人下药了。”
江屿说完,还没等对方回话,便听见浴室里传来哐当一声闷响,当即挂断电话,顺手将手机丢在了旁边的桌面上。
浴室。
顾以宁像是瞬间被抽干了身上的力气,无力地靠在浴室冰凉的墙面上。
江屿闻声匆匆跑进门时,便看见顾以宁面色薄红,眼眸微闭,此刻正随意地靠坐在地上,任由微凉的水流落在身上,在她洁白的礼服裙上留下了一条条显眼的水痕。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屿的错觉,他明显感觉到顾以宁现在的状态非但没有半分好转,反倒是比方才又差了几分。
他刚刚真的是昏了头,才会觉得顾以宁的话有道理,才会放任她去洗什么冷水澡。
他就应该把人直接抓到医院去。
江屿想着,连忙关闭了花洒的开关,弯腰去扶地面上坐着的人。
顾以宁身上的衣裙几乎全都被浸透了,冷不丁没了水流,衣服湿答答地粘在身上,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
感受到江屿的触碰,顾以宁下意识挣扎拒绝,在睁眼看清来人是谁以后,这才勉强安静下来。
只是一瞬,就再度被药物冲昏了头脑。
顾以宁还未完全站稳,便借势把人往墙边推,江屿对她的动作毫无防备,后背猝不及防地碰撞在他身后冰凉的墙面上,发出一道闷响。
顾以宁穿着高跟鞋有些站不稳,整个人紧紧地靠在江屿身上,她微微抬眸,伸手拽着他的领带,强迫他靠得更近了些。
江屿阖了阖眼眸,大脑迅速运转着。
直到唇角感受到一阵温润的触感,江屿只觉得大脑一片迷蒙,几乎要当场宕机。
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江屿连忙侧过脑袋避开,耐着性子哄,“顾以宁你清醒一点,我叫了医生过来,很快就到了。”
“江屿,不准躲。”
顾以宁此刻略带着些嗔怪的嗓音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江屿耳边。
江屿缓了下心神,勉强维持着理智回应,“不能这样,你清醒以后会后悔的。”
顾以宁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在唇瓣上轻轻摩挲着,声音缱绻,“那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后悔。”
灼热的气息渐渐靠近,江屿脑袋里仅存那丝理智,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击溃。
江屿的呼吸逐渐凌乱,漆黑的眼眸下目光幽深,环抱着她腰肢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将人带得更近了些。
鼻息缠绕,温柔而缠绵的吻落下来,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先打破了防线。
他吻得很轻,像是生怕自己会不小心陷进去一般,维持着清醒尽力配合着她的动作,任她予取予求。
直到顾以宁渐渐脱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滑,江屿这才松了手,弯腰将人横抱起,抬步走进了卧室。
……
翌日清晨。
明媚的阳光透过床边玻璃窗洒进来,明亮的光辉斜斜地落在床上。
顾以宁被这耀眼的光芒照着,不情愿地抬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眸。
她晃了晃脑袋,几个零碎的片段也随之涌进了她的脑海中。
昨晚她不小心中了药,非要拽着江屿不松手,甚至还强吻他?
再后来……好像医生就来了。
顾以宁下意识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是被换过的,昨晚被冷水淋湿的那套礼服早就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