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杭书珩在一阵接一阵鸟鸣声中醒来,入眼是陌生的环境,有片刻的失神,才想起来他们一家是真的穿越了。
想到目前的境遇,他仍有一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只有看着睡在身边的爱人与儿子才让他有真实感。
他转头凝视着身侧仍在熟睡的母子二人,心中无限满足,不知不觉笑弯了嘴角。
然而,他的笑并未维持多久,便被一阵拍门声给扰了好心情。侧耳细听,是外边院门被人拍响,来人似乎有些狂躁,拍门拍得异常粗暴。
砰砰砰!砰砰砰若不是院门还算结实,定要被拍散不可。
宋甯烦躁地翻了个身,拉起被子将脑袋蒙起来,其实在门被拍响第一声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扬扬揉着眼睛坐起来,见爸爸已经起床了,而妈妈还窝在被窝里睡懒觉,爬过去扒拉着被角咯咯笑道:“喔!妈妈又赖床了!”
“好哇!你这小顽皮,敢笑话妈妈了是不是?”宋甯一把掀开被子,将儿子抓过来挠了一阵痒痒才罢手。
扬扬躲不过妈妈的毒手,只能笑着求饶。“哈哈好痒呀咯咯咯”
杭书珩一脸宠溺地看着母子俩玩闹了一会,下地穿好衣裳,转头道:“你们也赶紧起床穿衣服吧,我出去看看谁在拍门。”
他出来时,正好见到杭母去开门让了一对中年夫妇进来。
“干啥呀?这么久才开门,你莫不是想躲着你兄嫂呢?”一进门,那中年妇人便开始兴师问罪:“我说小姑子你到底是个啥意思,之前不是说好让翠菊给你家书珩做妾吗?怎么,你把儿子儿媳妇弄散了,就想把我家翠菊给踢开了是不是?这件事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你好意思说我呢?你咋不去问问你闺女做了啥缺德事,咋不说说你们都安的什么心思。”杭母极不耐烦地回怼道。
来人正是杭母的兄嫂,也就是张翠菊的父母,杭书珩的舅父舅母。
张父从一进门,一双眼睛便滴溜溜地打量着这座院子,还真是宽敞呢!青砖绿瓦的屋子,砖头砌的院墙,听说当年宋秀才可是花银钱百两才盖好了这座院子。
想到此,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贪婪,仿佛已经将此处当作他的囊中之物一般,肆意地打量着,视线猝不及防地与杭书珩撞了个正着。
他一怔,连忙收起脸上的神情,尴尬伸手拽了拽自家婆娘的衣角。“别、别说了。”
“你要死啊?你拽我干啥?”张母啪地拍掉他的手,转过头来正要开骂,却撞见了沉着脸站在东屋门前的杭书珩,气焰顿消。
“是书、书珩啊!”她眼神闪躲地打着招呼。
杭书珩不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看,看得他们心里发毛,良久后才问道:“舅父舅母这一大清早登门,有事?”
张母闻言脸一拉,阴阳怪气地道:“哟!书珩,你这是不欢迎你舅父舅母啊?”
“你可少说两句吧!”张父低低的呵斥一声自己婆娘,又转头对杭书珩谄媚地笑道:“书珩啊!妇道人家不会说话,别理你舅母,我们来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们,嘿嘿!看看你们。”
杭书珩不置可否。身后的门开了,他转过身去,冷漠的神色立即被温柔所替代。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和媳妇说上一句话
“她?她怎么还在这?不是和离了吗?”张母拔高音量几乎是尖叫地问,也不等人回答,她快步走向前,张嘴就嘲讽道:“哎哟真是不要脸,都和离了还赖着不走”
“请闭上你的臭嘴,否则我不介意帮你洗洗。”宋甯手上端着昨晚洗脸的水,大有对方若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连盆带水泼过去。“还有,这里是宋家的院子,赖着不走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果然印证了昨晚睡前的那句话,早起还得斗极品,宋甯简直郁闷到了极点,端着面盆直接撞开张母便朝前走去。
“哎哟喂!个没教养的”
张母被撞了个趔趄,骂骂咧咧的想追上去理论一番,杭母见状连忙拉住她。“好了嫂子,咱进屋说吧。”她说完便强硬地拉着张母往堂屋里走。
张父看看杭书珩,又顺着他的目光看看宋甯的背影,最后才往堂屋里走去,一入堂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咋回事啊妹子?不是说和离了吗?”
“别提了,没成。”杭母没好气地低吼道,一提这事她便一肚子的气,从昨儿到现在脸色就没好过。
“咋、咋没成啊?”张母的关注点总算被拉了过来,认定是杭母故意扯谎,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她。“昨儿翠菊可是说了,连和离书都写了,咋就没成?小姑子,你该不是想摆脱我们就编瞎话框我们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我框你干啥?”杭母气不顺,将昨天的事情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三人顿时陷入了沉思,良久后,张母疑惑道:“你说这宋氏咋突然变得这么硬气了?都敢顶撞长辈了,以前可是没有的呀!”
张父摸着两撇八字须在一旁附和道:“确实是,还有书珩这孩子,原本挺孝顺一孩子,咋就任由媳妇欺负到长辈的头上来了呢?”
“哎哟!莫不是”张母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捂着嘴,朝外头看了一眼,才转过头来窃窃私语道:“莫不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附身了吧?我可是听说河里有那水鬼啥的,该不会是”
另外两人已然听明白了这未尽之言。
“我就说吧!这两天和这孩子相处怎就觉得瘆得慌。”杭母狠狠地拍着大腿说道,她似乎为自己对杭书珩没来由的惧意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哎呀!这可咋办呀?”
“别急、别急,你听我说”
三人在堂屋里交头接耳地商量了许久,最终达成了某种共识。不多时,他们来到灶房门口,张父朝里头喊道:“书珩啊!这不是舅父家田里活多,你娘怕我们忙不过来,决定去给我们帮把手,可能要在舅父家住上几日,你看这”
杭书珩闻言走出来,扫视了三人一圈,最后看向杭母,连包袱都收拾好了,于是点头道:“行啊!娘您决定就好,您要为娘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子自是不能阻拦。”
杭母一句话也没说,胡乱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