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少爷,不可啊!”狱卒挡在牢门外想阻止他们进入,“若是闹出人命,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这位杭童生看起来文文弱弱,他是真担心万宝禄下手没个轻重,毕竟人家方才还替他说话来着。
“反了你了,敢挡爷的路。”万宝禄抬脚就往狱卒身上踹去,“这份差事不想要了是吧?”
狱卒闻言开始有些为难,他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没了这份差事,家里就得紧巴巴的过活儿,他不由得带着歉意回头看了杭书珩一眼。
杭书珩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掰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声响,“这位差爷不必为难,让他们进来便是,我正愁没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这种行为在万宝禄看来,无疑是对他的挑衅,顿时怒火中烧,将挡路的狱卒踹开便率先闯了进去:“姓杭的,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事事都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接下来我看你还怎么装。”
他向身后的几个随从示意道:“给我上。”
杭书珩看起来成竹在胸,老头像个睡罗汉般侧躺在那儿瞧起了热闹来,“呸,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万宝禄丝毫没觉得脸红,咬牙切齿地对老头说道:“糟老头你别得意,下一个就轮到你。”
几个随从一字排开与杭书珩对峙着,其中一人一声吼,几人顿时一拥而上,欲将杭书珩制服。
在这一刻,旁观的人都不由为杭书珩捏了一把汗,然而他们注定是白担心的。杭书珩前世每年都要被练废几次,早就练就了敏锐的反应和敏捷的身手,对付这几个小喽喽是绰绰有余。
万宝禄还没来得及得意,他们几个随从便已经被放倒在地,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随从,再看看杭书珩,有些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那几个捕快见状不由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读书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动起手来居然如此干净利落,心想他们当捕快多年,倘若真要与他交手,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哎呀!精彩啊!精彩!”
隔壁的老头子看得高兴,坐起来连连拍手叫好,这年轻人他是越看越喜欢啊!
万宝禄见讨不到便宜,正一步一步的往门口挪去,打算逃离。
杭书珩又岂会轻易将他放走,在他逃离之前迅速的堵在门口,说道:“万少爷,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
“你、你想做什么?”万宝禄忌惮地后退,并出言威胁道:“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让你媳妇和孩子不得好死”
杭书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如此,那你就更不能走了。”他转身将牢门关上落锁,并将钥匙拔下来收好。
万宝禄趁着杭书珩背对着自己,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朝他刺过去,瞧见万宝禄动作的所有人都为之心中一紧。
“呸,背后偷袭不讲武德。”老头子生怕杭书珩反应不及,出声提醒道。
说时迟,那时快,杭书珩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往旁侧身,扣住万宝禄的手腕,一个反转便绕到他的背后。
结局的反转只在刹那间,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匕首已经架在万宝禄的颈动脉处。
万宝禄被牵制住忍不住奋力挣扎,杭书珩却在他耳边说道:“万少爷,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这手一抖,割断了你的颈部动脉就不好了。”
“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说,你千万别手抖。”万宝禄异常惜命,立刻认怂道:“你、你放了我,我保证不找你媳妇和孩子的麻烦。”
“哼!你这个人没有信用可言,我信不过你。”杭书珩说着将匕首紧紧贴在万宝禄的肌肤上。
那冰冷的触感将他心中的恐惧放大数倍,“别、别别别冲动,我、我说到做到,我、我可以发毒誓”
杭书珩冷笑道:“誓言若是有用的话,这世间便不会有恶人的存在。”
“不不不,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我一定照办”万宝禄僵着身体,生怕一个不慎脖子上多了一个血口子。
“杭童生,你别冲动,万事好商量。”
那几名带刀的捕快见场面僵持着,开始劝说,虽然看着万宝禄吓成这个怂样很爽,但若让他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在县丞那里也说不过去。
一直躲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张翠菊此时也战战兢兢地出声威胁道:“表哥,你要是敢伤了大少爷,万老爷和县丞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话音未落,万宝禄便朝她大吼一声,“蠢货,你给老子闭嘴,有你这贱人什么事。”自己的小命还捏在杭书珩的手中,张翠菊这蠢货竟然还敢威胁他,若是将他惹怒了自己小命不保该如何是好。
张翠菊被吼得不敢再吱声,王捕快则在另一边分析利弊:“杭童生,你就算挟持万少爷能成功出了大牢,你身上的案子未消,仍会被当成逃犯,你熟读律法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是啊!这么说起来,似乎是个死局。”杭书珩感慨一番,凑近万宝禄说道:“这该怎么破呢?万少爷。”
“破、破,你说你说,要怎么做,我、我保证一定照办。”万宝禄连连保证,万事都不如小命重要。
“既然如此,那你就亲自写一份证词,证明我偷盗你传家秘籍之事纯属污蔑,然后签字画押,送去县衙结案。”
“我写、我写,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写。”万宝禄点头去捣蒜,朝狱卒大喊道:“快拿笔墨纸来”
“呃!这”
狱卒为难地看着被锁上的门,杭书珩会意,将钥匙抛出去。狱卒接过钥匙开了门,很快便将笔墨纸砚备好。
杭书珩押着万宝禄,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让他照着写。写好一份证词,杭书珩扫了一眼,字很丑,如鸡扒过一般,好在还能让人看懂。
“照着再抄写一份。”
匕首架在脖子上,万宝禄不敢不从,依言又再抄写一遍,杭书珩满意的点头,让他签字画押。
“我都写完了,是、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万宝禄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