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小哥领着宋甯上了二楼,并未停留,而是穿过二楼大厅直上三楼。
宋甯略微扫了一眼,这楼上的装饰相比一楼更为奢华,想必是卖品的档次定是更加上乘。
伙计小哥将宋甯领到三楼,穿过回廊来到一扇门前,轻轻敲了三次,推开门走进去。
“掌柜的,人已带到。”
宋甯跟随其后走进去,见一人从屏风后走出来,此人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面相看起来和善,只是不知相处起来如何。
“这位姑娘”中年男人一开口便发现宋甯梳着妇人发鬓,连忙打住话头。
宋甯明白他的意思,不失礼仪地朝他微微点头,自报家门:“夫家姓杭。”
“杭娘子,请坐。”中年男人诚邀宋甯入座,有些好奇,“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总感觉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姓氏。
“我想,并没有。”宋甯见周掌柜的落座后,那椅子一晃一晃的,不由多看了一眼。
简单了解后,周掌柜的也不兜弯子,直接进入正题:“我听说杭娘子此次是带着信物来求见,不知是为何物?”
宋甯稍作迟疑,得到那张牌子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到它,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她从袖袋里取出一块用帕子仔细包好的物件,在周掌柜的与伙计小哥面前,一层一层地揭开。
周掌柜的与伙计小哥互相对视了一眼,前一刻还在心里猜测帕子包裹着的是何物,下一刻在看清那块牌子的模样后顿时脸色大变。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那块牌子行拱手礼。
“你们”不得不说,他们的举动着实将宋甯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离开座位,如此大礼她可不敢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宋甯震惊过后也反应过来,他们如此举动,应该与她拿着的这块牌子有关,她不由仔细端详起这块牌子。这只是一块青铜制成的牌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与图腾,她并没有看出这块牌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此时周掌柜的两人已起身,他朝宋甯深深行了一礼,态度较之前更加真诚,“鄙人周桓,是这家铺子的大掌柜,杭娘子能否告知在下,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
“是一位友人所赠。”宋甯幽幽说道,那人应该算是友人吧!她将牌子递给周桓,“他临走前给我们留了书信,如若遇到难事,可凭此物找上聚宝阁寻求帮助。”
“没错。”周桓接过牌子说道:“凭此物找上门,无论何事,哪怕赔上整个聚宝阁,我们也会替你办好,不知杭娘子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宋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没想到这块牌子的作用竟然如此之大,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拿了把牛刀去杀鸡,她要不要把解救杭书珩的条件换成灭了万家?
这事想着就不太现实,再说她也不是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周桓见她迟迟未说,便邀请她坐下,“杭娘子,你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如坐下细说。”他朝一旁的伙计小哥看了一眼,后者会意,移步到外头守着门。
“杭娘子请讲,我们的谈话不会有第四个人听到。”
宋甯轻轻一笑,没想到这个周掌柜的会这么谨慎,“我所求之事对于周掌柜的来讲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她没有藏着掖着,将万宝禄如何盯上他们,再如何结下梁子,如何打击报复,所有的一桩桩一件件都细细说来。
周桓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忍不住打断了宋甯的话,“请等一下,杭娘子,恕我冒昧问一句,你的相公该不会就是那位来自上塘村,此刻被关在县衙大牢里的杭童生吧?”
她夫家姓杭,又与那万宝禄有过节,二者都能对的上号,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此刻坐着的会摇的椅子,竟然是那位杭童生的创意。
“您知道他?”宋甯有些疑惑,她并不记得他们与这位周掌柜的有过什么交集。
周桓却是笑道:“不止我知道他,恐怕现在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他,你们难道不知道?”
见宋甯仍是疑惑的表情,周桓继续说道:“最近城里都在传万家大少爷无中生有,仗着有县丞撑腰,肆意欺压读书人,此事在读书人的圈子里传开,已经开始有不少读书人站出来要为杭童生讨公道。”
宋甯确实没听到风声,只因昨日那事闹的,她早就知道,杭书珩不会坐以待毙的,此事一定有他的手笔在其中。
“你若是只为救出杭童生,根本无需拿出这块牌子,只需耐心等待些时日,此事便能了结。”周桓说着将牌子收起来,又道:“但你既已拿出来,我定是要将它收回,交回到主子的手中。”
“我既然拿出来,就不后悔,您收回去吧!替我多谢您的主子。”
之后,两人针对如何解救杭书珩之事商量着对策,宋甯希望周桓能帮她进入县衙大牢一趟,她想进去看看他。
此事对于周桓来说不是难事,最后宋甯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我们村里有一位大哥被万宝禄叫人打断了腿,如今还得不到医治,我想请周掌柜的帮我们请一位靠得住的大夫。”
宋甯将何铁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嘴,虽然小王氏对她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但一码归一码,她不会因为小王氏而去迁怒甚至记恨别人,如若能够帮忙找到大夫替何铁生医治,她还是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这有何难。”周桓一口答应下来。
宋甯思来想去,又道:“您只需要帮忙找一位大夫就好,至于大夫要收多少诊金,该收的还得向他们收取。”她可以帮忙找大夫,但她不会当个烂好人去帮人付治疗费。
周桓稍作思索便明白了宋甯的意思,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