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银很快被带到了包间里,“小姐!”他没料到宋甯会和周茹在一起,见到她明显愣了一下,“杭娘子!”
宋甯微微点头,随后向周茹打趣道:“你们铺子里是不是还有周金和周铁啊?”
“宋姐姐,你怎么知道?”周茹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宋甯。
“金银铜铁,这很好猜嘛!”
周茹一想认为有道理,“说的也是。”她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向周银问道:“你怎么会混在那群学子当中?”
“小的只是给他们扇点风。”周银从窗户看出去,那群学子的热情仍未散去,“这每一位学子都是零星火点,只需一阵风,星火也能燎原。”
宋甯闻言,目光从窗外收回,问道:“方才那带头起哄的声音,就是你吧?”
周银点点头:“是的!”
“多谢了!”
周银没想到宋甯会向他道谢,顿了顿,“杭娘子客气了。”
宋甯再次看向窗外,“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你们觉得县太爷这个病多久能好?”
她看着窗外并未回头,不知她具体在问谁,周茹拿不准,只能看向周银,“你说。”
“小的觉得,不出三日,县太爷的病便能全好。”
“何以见得?”
周银分析道:“再有一年,这位县太爷便任满三年,他不会放任这件事情捅到知府大人面前,影响他升迁或调离。”
“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宋甯回过头来,看着周银调侃道:“没想到周银小哥懂的这么多,真不像一般的伙计。”不像旁边候着的周铜,那一看便是规规矩矩的打工人。
周银还未做出反应,周茹便快言快语地说道:“宋姐姐,你看人真准,周银他可是我爹的左膀右臂,我爹每次出远门办事,都得带上他。”
“原来如此!”
正如周银所料,躲在县衙里的县太爷听闻学子们要找知府大人讨公道,顿时便坐不住了。
“彭得胜呢?速让那厮来见本官。”县太爷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都什么事,若不是这群学子闹起来,他堂堂一个县太爷还不知道自己的县衙大牢里竟然关着一位读书人,并且那人还是一位童生。
县太爷越想心里的火气便越旺,那彭得胜一个小小县丞,真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位县太爷放在眼里了。
很快,彭得胜便被请来,为避开那群学子,他特意绕了一圈从衙门的后门进来。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拱手道:“下官见过大人。”
等待他的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瞧瞧你干的好事,你听听外面那些学子是怎么说的,县丞大人纵容小舅子随意欺压冤枉读书人”
“彭得胜啊彭得胜,平日里你那小舅子就喜欢欺男霸女,你能替他收拾好烂摊子,本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们变本加厉,竟敢越过本官私自关押一位读书人,你是越来越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县太爷了?”
彭得胜吓得腿一软,双膝跪地,“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县太爷大掌往桌案上一拍,由于太过用力,使手掌顿时一阵发麻,下意识地甩了甩手,“哼!本官看你敢得很呢!”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大人请息怒,这一切都是误会。”彭得胜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珠,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这个县丞的官位还是他花钱买来的。
这位县太爷平日里不爱管事情,对他们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危及他的官位,一旦对他有所影响,他定不会坐视不理。
因此,平日里他们底下人做事都会有所考量,只要不触碰这位县太爷的底线,一切都好说。
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一位读书人,竟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此时的彭得胜万分后悔,甚至连砍了万宝禄的心都有。
“本官不管你是不是误会,限你三日之期,将此事处理妥当,如若不然,本官定要拿你问罪。”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还不快去。”
彭得胜从衙门书房里出来,他现在首要之事,便是将门外那群学子暂时先安抚,再去往大牢里与那位杭童生谈判。
如今,这事便如同一个烫手山芋,还是他一手烤烫了的山芋,棘手的很,而他却不得不接下。
众学子在门外守着,没等来县太爷,只等来了县丞,“诸位,诸位,稍安勿躁”
在茶楼上的宋甯等人也看到了县丞的出现,周茹示意宋甯,“宋姐姐,你看,那就是县丞。”
宋甯看了一眼,总结道:“一看就是奸诈小人。”
周茹捂嘴轻笑,“宋姐姐,你还会看相不成!”
子正在开始逐渐散去。
周茹疑惑道:“他们怎么都走了呀?”
周银在一旁解释:“县丞承诺三日之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难怪。”宋甯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事情已经进展到白热化阶段,若不将那些学子安抚好,捅到了知府大人跟前那便不好收拾了。
周茹则看着周银夸赞:“周银,还真的如你所料啊,果然不出三日。”
看着么看头了,咱们出去逛逛吧?真是好久没有散散心了。”
“散散心吗?”周茹向她确认。
“对,散散心。”宋甯点头,“走吧!”她一手牵着扬扬,一手牵着木墩,率先走出了包间。
周茹和香环在她身后对视一眼,之前是谁说相公在牢里待着,自己没心思散心的?
“你们磨蹭什么,快点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