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夫妇今日到胭脂铺去闹,好处没捞到,还反被闺女冷嘲热讽。他们本还想制造一些闺女不孝的言论,好让舆论去攻击对方。
谁知梅氏的动作比他们更快一步放出了消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头便全是说他们夫妇不管嫡女的死活,明知闺女和离了还挖空心思只想要霸占闺女傍身的嫁妆。
诸如此类的言论,传遍了大街小巷,梅氏夫妇一踏出家门便能感觉到旁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最后连门都不敢出了。
而梅氏和离并立了女户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有人说她聪明,及时与万家撇清关系,也有人说她太利己自私,为保自身,在夫家遭难的时候将夫家舍弃。
一时间,继万家的传闻之后,梅氏便成了一个新的谈资,供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旁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但这些梅氏一丁点也不在乎,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过得好不自在。
周茹近日常来上塘村找宋甯,并且每一次都不是空手而来,美其名曰要与宋甯学做菜,还自带食材。她每一次来上塘村时,都将城里发生的大事,或是她认为有意思的事,都统统与宋甯说,今日亦是。
前两日过来时,便是将万家人被关进大牢的消息带来,万家早晨被关,不到晌午宋甯便从周茹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的始末,她还调侃周茹不去当那收集情报的百晓生真是可惜了。
听完万家的遭遇,她唏嘘不已,想想他们原本与万家并无深仇大恨,若不是万宝禄贪图美色,以及为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秘籍而步步紧逼,或许也不会演变到这一步。
当初在县衙大牢里,万宝禄会当众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离不开杭书珩的刻意引导,如果当初万宝禄没有主动招惹他们,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了。
今日周茹过来,却是带来了一盒护手香膏,那是她爹爹疼爱她这个闺女,特意给她买回来的,她满心的欢喜无处安放,无人分享,可快把她给憋坏了。
“宋姐姐,给你看一样东西。”她香拿出随身携带的膏,帮宋甯在掌心了抹了一些,随后便将一双手掌都涂抹均匀,“你觉得这香膏怎么样?抹上之后,手是不是变嫩了很多?”
“嗯!是不错。”宋甯配合着她,自己摸着手背与掌心,在前世,她什么样的护肤品没用过?
这种品质与后世的还真没法比,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上等了,只不过那味道宋甯觉得太香浓了点。
“是我爹爹给我带回来的。”周茹捂着嘴嘻嘻的笑,颇有种炫耀的意思。一想到前两日,她回到府里便收到爹爹赠的礼,别提有多惊喜,没有哪个姑娘不爱美,这份礼可谓是送到了她的心坎里。
“哎呀,可真是让人羡慕呀!”宋甯笑着打趣道。
周从小便没了娘,幼年时被养在京城大宅里,由于父亲是庶出,一直不受待见,连带着她与兄长在大宅里常常被大人区别对待,被堂兄弟姐妹们欺负。后来父亲不忍他们寄人篱下忍气吞声,便将他们兄妹带在身边,只每年的年关回一趟京城大宅。
父亲到底是个男人,他能给兄妹俩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在照顾孩子的方面毕竟没有多少经验,哪会知道孩子们什么年纪会有什么需求。他们兄妹俩渐渐地便养成了比较独立的个性,兄长年少时便选择外出求学,偌大的府里就只剩下周茹和父亲两人,而父亲又常常忙得十天半月不归
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不禁叹息,想着当初父亲若是没将他们带在身边,让他们一直养在京城的话,也不知她们会被养成什么样子。
“怎么了,方才不还挺高兴的,叹什么气呢?”宋甯见她唉声叹气便问道。
“嗨,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罢了,不提那些。”周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捧着那盒香膏便笑着揭自己老爹的短,“宋甯,你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没了,我爹爹就是个粗枝大叶只知道挣银子的男人,哪会费心思去想姑娘家家会喜欢什么呀!只会给我银子,让我喜欢什么就自己添置”
宋甯听完亦是感慨,也难怪,小姑娘突然收到父亲送的这些姑娘家喜欢的玩意,会高兴成这样,这确实很难得。
说起这香膏的来历,周茹便不得不与宋甯说说这两日城里人津津乐道的趣事。
“宋姐姐,你知不知道这香膏是哪家卖的?”她卖了一个关子,见宋甯摇摇头后她才道:“是万宝禄的妻子,她的娘家就是做胭脂水粉的生意,她的嫁妆里就有一个胭脂铺,据说他们铺子里卖的或许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呢!”
周茹滔滔不绝地将这两日她听到的有关于梅氏的传闻说给宋甯听,她觉得梅氏的身世也算是凄凉,母亲走得早,父亲非但靠不住,还挖空心思的想要算计她。好在她自己非常争气,凭借自己的手段保住了母亲留下嫁妆,如今又在风口浪尖上全身而退。
单是听周茹所述,宋甯便对这个女子佩服不已,在这个时代,女子大多都秉持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传统观念。而梅氏却与世间女子相反,她能够不惧世俗的眼光和恶意的评价,活得肆意潇洒,她做到了这个时代许多女子想做却做不到不敢做的事情。
宋甯想,若是有机会认识的话,她们或许能够成为朋友。
周茹在杭家又蹭了一顿午饭才走,她这三天两头的往杭家跑,村里人都知道了宋甯与城里的小姐交好。
然而,却有小部分人的想法不大一样,正所谓心思肮脏,看什么都是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