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书珩未理会辛老头的跳脚,而是朝屋里喊了一声:“阿甯。”
“诶!”宋甯遥遥地应了一声。
“阿甯,你出来一下。”
辛老头愣住,什么意思?这臭小子这时候喊女娃娃是什么意思?要告状是吗?
“做什么?你叫女娃娃出来做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甯已经从屋里出来,“怎么了?”
辛老头疯狂地给杭书珩使眼色,生怕杭书珩真的将他想带走扬扬的想法透露给宋甯。
他本是打算先找杭书珩探探口风,若是这边行得通,再去说服宋甯,哪知道他才提起来这小子就急眼了,这会儿还打算告状。
也不知这女娃娃若是知道他想带走扬扬,会不会马上就将他赶出去。
杭书珩无视辛老头的眼色,面带微笑,和颜悦色地说道:“老爷子说他有急事需要赶路,今晚就不留下用饭了,你辛苦一点,给老爷子准备一些干粮,让老爷子路上有口吃的。”
“这不是才来吗?就要走了?”宋甯很是不解。
“他只是路过,顺道过来看看咱们。”
“那好吧!”
眼看着宋甯转身就要去厨房准备干粮,辛老头连忙喊住,“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就不着急着赶路了,女娃娃,你甭忙活了。”
他瞪了杭书珩一眼,不情不愿地道:“我帮这老小子治好脸再走也不迟。”
宋甯大喜:“老爷子,您是说您可以治好柴叔的脸吗?”
柴五叔眼神微动,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他这张脸真的能治吗?他的疑惑越来越多,杭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吗?普通的人家如何能结识这样有本事的人。
抛开心里的疑惑不说,若是真能把脸治好,谁会愿意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呢!至少那样就不会每一次出门都吓着旁人。
只是,若是治好了,恢复了原本的相貌,会不会再被那些人找来,给杭家带来麻烦。杭家这对小夫妻对待他确实如亲人一般,让他支离破碎的人生有了一丝慰籍,他不愿给他们带来麻烦。
好在,老头接下来的话便让他放下心来,“治倒是能治,只是若想恢复本来的面貌那是不可能的,老子只能做到给他一张正常的人脸。”
“那已经非常好了。”
杭书珩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他方才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老头居然真的能治。老头虽然很不要脸的自卖自夸,说得仿佛很随意,但杭书珩就是信他能做到。
“阿甯,既然老爷子不急着赶路了,干粮也就不用准备了,老爷子喜欢喝点小酒,今晚弄点下酒菜吧!”
辛老头闻言,不住地点头赞成。宋甯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杭书珩喊她出来准备干粮是假,其实是为了拿捏这个老爷子才对吧!“行,我现在就开始去准备。”
“我去劈些柴火。”柴五叔起身默默去了柴房取些柴火出来,默不作声地劈着柴。
辛老头远远地打量一番,扭头问杭书珩,“我说臭小子,他是你什么人啊?要你这么费尽心思,你对老子都没对他那么好。”
“柴叔以后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已经签了卖身契的”
“噗”
杭书珩话音未落,辛老头一口茶水便喷了出来,喷了他一脸。
辛老头丝毫没有为自己喷了别人一脸茶水而感到愧疚,自顾自地说道:“签了卖身契?那不就是一个奴仆吗,一个奴仆犯得着你这么费心,你知不知道老子出手一次要收多少诊金?你让老子去给一个奴仆医治。”
杭书珩还沉浸在被喷了一脸的余怒中,深深地闭了闭眼睛,他忍,他不跟老人家计较。
缓缓睁开眼,淡淡道:“他把命都卖给我了,我不得对他好点?对他好了,他日后为我做事才能更卖命不是。”
“你说的是有点道理。”辛老头沉思片刻,点头赞同,但他随后又不确定道:“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就真会对你们忠心?”
杭书珩给了他一个白眼,“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点信任感。”
柴五叔很无语,这两个人,说话议论别人都不知道回避一下的吗?他这个正主还在这呢,他们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议论他,真的好吗?
当晚,宋甯做了非常丰盛的一桌饭菜,将那两只野鸡和那只兔子全都做了,该炖的炖,该炒的炒。如今天热,生肉本来就放不久,要是再放过夜的话那便臭了。
辛老头翻出了当初杭书珩买回来的那些酒,他都还没喝上呢,好在酒还在。
饭桌上,就数辛老头吃的最欢,那道麻辣兔肉最是下酒,深得老头喜爱,嚷嚷着他明日再上山去打两只回来让宋甯做菜吃。
扬扬却是一口都没吃兔肉,兔兔那么可爱,他怎么可能吃兔兔,他比较中意娘亲做的窑鸡。
宋甯从那整只窑鸡身上撕下两只鸡腿,分别给了扬扬和木墩。
这些时日,水生每天都在忙着做事情,他们兄弟俩基本上都是在杭家吃的,顿顿有肉吃,如今,木墩的脸上都生出了许多肉肉了。
“来,多吃点。”想到当初那个有些瘦小的孩子,被她亲手给投喂胖了,宋甯特别有成就感。
夜里,柴五叔躺在炕上毫无睡意,他还在想着一直盘旋在心里的疑惑。
与杭家的这两口子相处了这一段时日,无论从谈吐上、气质上,还是任何一方面来说,都不像是普通的人家。
今日那个老头一出现,让他更加疑惑,从他之前的打听与了解中,杭家确实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他们是怎么结识一个有可能医术异常高明的老头。
而那个老头,以今日他所看到的老头那诡异的身法,就能知晓那老头的武功只怕要在他之上。这样一个身怀绝技,又武功高强的老者,为什么会甘愿被这小两口拿捏?
柴五叔百思不得其解,他在想,如今江湖中,有哪个老头是既懂医术,又武功高强的。只怪他这二十年来,隐姓埋名过着隐居生活,从未关注过江湖中的事情,即便真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也不可能会知晓。
正当他打算就此睡去时,屋外窗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