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辛老头在教扬扬辨认毒蘑菇时,倒是没料到这孩子居然懂得不少,还唱起了这首歌谣。
当时他听着便很是吃惊,没想到还有人能编出这样的歌谣来辨认毒蘑菇,这可比他那晦涩难懂的一大套说辞有用得多了。
问起是谁教的,扬扬脱口而出是娘亲教的,辛老头听扬扬唱完,就迫不及待地问宋甯,“女娃娃,你是怎么教的,这首歌谣可真不错,通俗易懂,比老头子教的辨认毒蘑菇的法子要好上许多。”
“呃!这个嘛,是我小的时候,我爹怕我误食蘑菇,才绞尽脑汁编了这么一首歌谣教我的。”宋甯汗颜,没办法,只能让她那传说中的亲爹背锅了。
杭书珩忍俊不禁地看了她一眼,获得一记毫无杀伤力的眼刀子,他的唇角扬得更高了。
辛老头完全没有怀疑,他是真的相信这个宋秀才肯定是有些本事的,否则也不能入了他那师侄的眼,就算有救命之恩,他那师侄可不是会以身相许的人。
“你这个秀才爹可真是有点本事,这种歌谣都能编出来,妙啊!”辛老头说完,将扬扬喊过来又再他唱一遍,边听边顺着白花花的胡子称赞不已,“妙,实在是妙。”
若是日后他教门内子弟们识别药材,也能用上歌谣记药材的法子,那岂不是事半功倍。只是,他又不擅长编曲子,这可真是个难题。
宋甯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前世网络上流行的这么一首歌曲,居然能让这个老头如此激动。
今日是王进来取药的三日之期,王大娘完全不用他劝说,便主动催促他出门了,显得比他这个当儿子的还要着急。
来到杭家大门外时,正听到院子里很是热闹,孩子稚嫩的声音,正在唱着歌谣。王大娘听着,不免看了看身侧的儿子一眼,儿子似乎比杭童生还年长一些呢,人杭童生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她儿子连媳妇都还没个影。
大门敞开着,院子里老人小孩热闹极了,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王进在敞开的一侧门板上扣了扣门环,院子里的几人闻声望去,就见他们母子正候在门外。
宋甯迎了上去,“大娘,王捕快,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今日又来叨扰了。”王大娘和蔼地说道,这一家人都是极为善良的人家,她儿子能结交到这样的人,让她很是欣慰。
“大娘您见外了。”
进了院子,母子俩很真诚地朝辛老头见礼,“老神医。”
辛老头挥了挥手,“得了得了,老头子不兴那一套。”说着他便回屋去了。
“大娘,王捕快,先喝口茶吧!”宋甯送上茶水,邀王家母子坐下喝茶。
扬扬自从他们进门后就沉默了,他一个劲地盯着王大娘看。王大娘也在一脸慈祥地看着这个小娃娃,稀罕得紧,只是自己是带病之身,她也不敢太靠近那孩子,万一过了病气给他可就不好了。
忽然,扬扬问道:“奶奶,你生病了,是不是很难受?”
王大娘与他隔着一张桌子,笑着对他说道:“奶奶不难受,宝宝不用担心。”她还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
“生病了怎么会不难受呢?我生病的时候可难受了。”说着,他突然眼睛一亮,又说道:“不过,我要跟太爷爷学医,等我都学会了,以后我帮你治病。”
王家母子被这稚嫩而天真的童言童语撞击着,心里暖暖的,“好啊!那奶奶就等着你学会了,来给我治病。”
王大娘叹了口气,真可惜啊,她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王进同样想到这个,别过头,只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宋甯和杭书珩都没想到扬扬会突然这么说,不免有些尴尬,这孩子,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杭书珩提醒他,“扬扬,你是不是还没喂兔子呀?”
“对喔!”他想到小兔子们肯定已经很饿了,迈开小短腿就往后院跑去。
宋甯带着歉意地对王家母子说道:“实在抱歉,这孩子”
“孩子有一颗赤子之心。”王大娘欣慰地道:“你们把孩子教养的很好,我要是有这么个大孙子,做梦都得笑醒了。”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不多时,辛老头便从屋里取了一只小瓷瓶出来,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服下此药丸,今晚睡一觉,明日起来,你身上所有的病痛症状就消失了。”
王大娘接过药丸,感激不尽,“多谢老神医,多谢老神医。”
辛老头摆摆手,“不必了,你们只要保守秘密即可,若有人问起,可不要将老头子说出去,老头子仇家多。”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瞪了杭书珩一眼,杭书珩摸了摸鼻梁,显得有点心虚。
“老神医请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王大娘连忙保证道。
王进看着那颗药丸,心情复杂,他不想去想象母亲在不久的将来死去时是何等惨状,他更不能去劝说母亲不要服下那颗药丸,索性别开脸不去看。
王大娘当着大伙的面将药丸服下,随后又问了一些问题,如饮食是否有什么禁忌。
辛老头却说道:“没有任何禁忌,反正剩下的时日也不多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放宽心,把这剩下的日子过好吧!”
“多谢老神医,老神医说的是。”
王大娘如今是看开了,也不惧那一天的到来,王进听了那番话却是难受得很。
他们母子在杭家又待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临走时,宋甯塞给他们一些蘑菇,“大娘,这是今早老爷子和孩子上山采的蘑菇,你们带一些回去尝尝,这新鲜的蘑菇,无论是炖着吃炒着吃它都好吃。”
王大娘也不推辞,她收下蘑菇,握着宋甯的手说道:“你们一家是我们的贵人呀!感谢的话大娘也就不多说了,蘑菇大娘收下了,改日等大娘的身体好了,大娘教你酿酒,把酿酒的秘籍传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