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程锦年紧紧的牵着姜晚的手,带着她来到镇上的招待所。
因为要贴身照顾姜晚,程锦年只开了一间大房。
房间里有两张床,还有一张书桌和一个小衣柜。
姜晚走的时候把李婶子给她的被子还给了她。
虽然算不上特别好的东西,但也是李婶子的一片心意。
姜晚不想把这些好东西留在家里,更不想让魏明香一家糟践别人的心意。
程锦年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干活非常利索。
他熟练的铺床,把两人经常穿的衣物挂出来。
让他打开姜晚的行李包,看到那几件打满补丁,洗的发白的衣服,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阴沉。
“晚晚,这就是你平常穿的衣服?”
程锦年翻遍姜晚的行李包都没找到一件可以御寒的厚衣服。
“是啊。”
“但我每次回来,看你穿的衣服都很干净整洁,我还以为你过得很好。”
程锦年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姜晚一愣,顿时反应过来。
“你每次都是年底回来,每次回来都会提前打电话,妈也会找个借口提前把她的衣服借给我穿。”
姜晚想清楚了原因,笑着解释了一下,笑容里却有些苦涩。
因为她突然明白过来,魏明香每年冬天为什么这么好心。
原来是怕她穿的太过寒酸,让程锦年知道她过得不好,所以特意把自己以前穿过的旧衣服借给她穿。
难怪每次程锦年一走,魏明香就会找借口把衣服拿回去。
一会说她穿她的衣服太老气,一会说衣服很久没洗,要拿过去洗洗,一会又说旧衣服不适合她,下次给她买新的。
但是无一例外,衣服拿走了就不会再拿回来。
说好的买新衣服,等了一年又一年,依旧没看到买。
姜晚就这么穿着几件破衣服,熬了一年又一年。
程锦年听了姜晚的解释,他的目光深沉,眼睛里有暗沉沉的光闪过。
他这么聪明的人,几乎是一点就通,又怎么不明白魏明香的心思?
无非是觉得,他每个月寄回来这么多钱,养活了一家人。
结果她的妻子,却是这个家里干活最多,吃穿最差的人。
程锦年仔细的回想着这些年的生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谁?
两个哥哥小时候特别厌恶他,经常逮着机会就欺负他。
严格来说,程锦年对他们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至于哥哥们生的那几个孩子,其实骨子里跟他们是一样的。
表面上装的温顺,背地里却很恶劣。
程锦年早就看透了他们,不过是看看母子情分上,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他不在家的日子,他们竟然欺负到姜晚的头上!
他原本以为他们看在钱的面子上,不管怎么样对姜晚至少有表面上的尊重,不敢对她欺负的太狠。
却没想到他低估了人性的恶,他不在的时候他们更是变本加厉。
就连姜晚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程锦年死死的捏着拳头,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愤怒。
他的心里无比的憋屈,他竟然为小时候欺负了他这么多年的哥哥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自己受委屈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的老婆搭进去了!
“晚晚,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关心你了!我是个混蛋,是个畜生!”
“你骂我几句吧,狠狠的打我几个巴掌也好!”
程锦年抓着姜晚的手,狠狠的朝着自己脸上拍了过去。
他以前很少询问姜晚的情况,他以为姜晚不跟他说话,其实是讨厌他的。
他小时候经常被欺负,早就习惯了沉默。
他总是善于察言观色,发现别人心中的不喜,就会害怕的躲得远远的。
他从来都学不会主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正常的沟通交流。
他忽略了姜晚,导致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姜晚眯着眼睛看着神情癫狂,一直抓着她打自己的程锦年。
“锦年,你这样弄得我的手很痛。”
程锦年的力气很大,姜晚挣脱不开。
他的脸皮也很厚,姜晚还没打就觉得手疼了。
她不自觉的把手往后缩了缩,程锦年察觉到了她的不悦,吓得赶紧松开了手。
“晚晚,你没事吧?”
“没有,我累了,想睡觉了。”
孕妇最是嗜睡,姜晚更是如此。
今天累了一天,还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她两条腿酸痛,现在很想躺在床上睡上一觉。
“好,那你睡吧,我在床边上守着你。”
程锦年低下头,心情有些低落。
他不敢想象,姜晚嫁给他的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姜晚脱下外套躺在床上,程锦年细心的替她掖好被角,又安静的守在一边。
明明他昨晚上没怎么睡觉,受伤的腿还隐隐作痛,程锦年却还是固执的守在姜晚身边。
他亏欠她的太多,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弥补?
姜晚躺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程锦年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这才敢壮着胆子看她。
姜晚刚嫁给他的时候才0岁出头,那时候她水灵灵白嫩嫩的,像块豆腐似的,轻轻一掐就会出水,轻轻一碰就怕碎掉。
程锦年那次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她,他长这么大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他甚至不敢抬眼看她。
这小姑娘却很大胆,一直偷偷的打量着他,还主动问他的名字。
程锦年觉得以自己的家庭条件配不上她,名字都没告诉她就跑掉了。
他刚一回去父母就要给他相亲,程锦年满脑子都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
父母非常坚持,一直逼迫他去。
程锦年实在是没办法,他去了,一见面就直接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