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初看了一眼他皱起的额头和嫌弃的眼神,原本的局促全部阵亡,并且演变成了一种叫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能。
“你家没人来接吗?”
“我让他们带着东西先回去了。”
“费大少爷坐习惯了豪车,怎么,想换一个新口味,坐一坐小破车?”
“子初,你非要这样吗?”
“我哪样了?”鹿子初看他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又听他这样准备息事宁人的语气,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哪样了?告诉你费明泽,我一直这样。再说,又不是我求着你来的,是你死乞白赖的跟了过来,自找不痛快,就怨不得别人。”
费明泽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长舒一口气,似乎无比疲倦,“当着外人的面,我不想与你吵架。”
达·芬奇,【看,又一个把你当成内人的人来了。】
外人?故作生分!
上一辈子,他八成和赵小棠夫妻都做了。这一次,还这样装模作样。
鹿子初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如费明泽所说,的确不好当着赵小棠的面吵架。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达·芬奇,【我总觉得有一种小夫妻吵架,要关着门,回避着众人的既视感。】
鹿子初咬了咬嘴唇,发动起了车子,他无比希望自己在开波音747,这样就能少太多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
可惜,他这个效果与他来的时候想要的意图背道而驰。
老天成就了第一个,也就对第二个无能为力。他的二手奥拓坏在了环城路上。
鹿子初的坏脾气,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顶点。
狭窄的车里,就像是一段人生,哪怕三个人,也是拥挤不堪的,这不关空间,而是有关爱情。他突然觉得无比窒息,更觉心累,于是说,“我下去看看哪里出了故障。”
说是下车,他却没有任何修车的心思,只想把他们俩就这样丢在那里,自己凭空消失。
后来,赵小棠下来了,费明泽也下来了。
今天,天公不作美,仍旧是个阴天。
冷风呼啸而过,有五分刺骨的寒。赵小棠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费明泽脱了外套,递给了她。
赵小棠看着他,眼神化作了一池云锦,半道春水,柔的说不出话来。
鹿子初看到了,低低骂了一声。
达·芬奇,【真是个暖男。】
鹿子初挖苦,【中央空调。】
他将前车盖打开,装模作样看了看。
reborn系统瞄了一眼,【发动机电路老化。预计修理时间,五分钟。】
费明泽凑过来问他,“怎么了?哪里出了故障?”
鹿子初,“说的就好像我懂行一样。”
费明泽,“你爸不是司机吗?我以为你多少会懂一些的。”
“可不是。我爸是司机,给你爸开车。司机的儿子还是司机,给你开车。”
费明泽开始检查里面的故障,然后去后备箱看了看,找到了几件趁手的工具,他边修边说,“我听出来了,你满腹怨气。”
“我可不敢与费大少爷置气。”
“说一说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鹿子初哑口无言。
他能怎么说?说上一辈子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一世的人如何能够为那些今生不存在的事情买单?
费明泽看他这样咬唇不语,气鼓鼓的模样,反而笑了,“以前是个小刺猬,现在变成河豚了。”
“什么河豚?”
“看,气鼓鼓的样子,可不是像极了装死的河豚?”
“你说冷笑话的水平还是没有长进。”
话虽如此,他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好转,比刚才释怀了不少。或许是费明泽愿意哄他的态度让他有了几分被重视的感觉。
鹿子初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在费明泽面前他总是下意识的会使小性子,连自己都茫然未知。而原本他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曾想他无比反常的大度,并且还会前来安慰自己。
他领了他这份心,也不准备再与他置气。
费明泽修好了车,把鹿子初塞在了副驾驶,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赵小棠,你现在住哪里?”
赵小棠犹豫几分,“哦,我、我住在公司宿舍——”
“你把地址发给子初,让他开导航。”
“可我……实在不想回去。”
“那送你去酒店?”
赵小棠摇头,“太没有安全感了。我能跟着你们吗?”
“你经纪人那里好交代吗?”
“这一次都是偷偷回来的,他不知道。就一天,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
费明泽,“那你要和子初商量,我今天也要靠他收留。”
“你们俩都去住酒店,我可没有多余的房子给你们住。”
“这可不行,我身上没带钱。”
“移动支付多方便,带手机就行。”
“我承认自己out了。”
“你也看出来了,我混的又不好。”
“住天桥底下吗?那我也可以与你凑合一晚,把报纸分我一半就行。”鹿子初没辙了,只好假装给肖凯因打电话,算是借他的房子。
“凯因——”
“bo,有什么吩咐?”
“那个——你半年前在月牙湾租的房子现在还住吗?不住了的话,借我一晚。”
肖凯因,“???”
鹿子初知道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肖凯因的大脑正在短路当中。不过他也知道,他这位总助是位双商很高的人,最知道见机行事。
于是他立刻就说,“我在外地出差,好几天才回来。密码告诉你,一切自助吧。”
鹿子初挂了电话。开了导航,让费明泽开着回到了他自己租住的公寓。
其实,他在三环附近有一套五百平的别墅,家里的车库还停着三辆豪车。只是平日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