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的满足感,一直持续到了下班的时候。
鹿子初走出办公室来到艺人休息室的时候,唐念不在。
只有杜莎莎在。
一看到他就起身而立,“鹿总——”
“唐念呢?”
“她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能陪您去了。不如换我好不好?”
鹿子初对杜莎莎的好感度,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继续下跌。
第一次是在白马酒庄,她硬生生把那个叫做李天依的挤到了十米开外,然后坐在了自己身边。当初拍板定下李天依,其实也是同情心作祟。看不得小姑娘受委屈又不敢去争抢的,也就有心提携一把。
除此以外,这个杜莎莎说话总是嗲声嗲气的,人也扭来扭去。看的鹿子初恨不能拿个固定器,将她浑身上下固定在地面。
他坐在椅子上说,“我等她一会儿。”
“时间来得及吗?”
“不妨事。”鹿子初看了看表,“路上赶一些吧。”
五分钟以后,唐念回来了。
整个人少气无力的,像是经历一番风雨摧残的花蕾,少了一半的精气神。
“鹿总,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身体不适。让您久等了。”
鹿子初问,“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医院?”
唐念摇头,“没事的。就是有些闹肚子。现在已经大好了。我们走吧。”
鹿子初今天开的是费明泽的兰博基尼。
用他的话说,给他充场面。
鹿子初一出来,就看到一辆无比拉风,回头率百分之二百五的粉红色跑车停在了公司楼下。
关山月下车,把车钥匙递给他。
鹿子初给唐念开了车门,等她坐上去,他才坐在了驾驶位。
刚坐上,还没按下启动按钮,电话响了。
是费明泽。他问,“你到哪儿了?”
“还要二十分钟。你呢?”
“估计只来得及参加晚宴了。”
“那到时候见吧。”
鹿子初刚要挂断电话,费明泽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你带人了吗?”
“嗯。你带了谁?”
“你认识。”
“赵小棠?”
然而这句话只是说出了口,那里提前挂了电话。
鹿子初不满他的无礼,拐弯的时候一个分心,就撞在了马路牙子上。他的跑车底盘特别低。一撞上就卡在上面了。
鹿子初更加烦躁,下车看了看,情况不容乐观。
唐念也下来了,却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是干着急。
无奈之下,鹿子初给关山月打了电话,要他前来处理。
放下电话的时候,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等红灯,于是将唐念塞了进去,把请柬递给她,就让人先去了。
否则这种天气,让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士陪他一起等在路边,也说不过去。再说她还身体欠佳。
于是鹿子初这个倒霉蛋就只好等在路边。直到关山月前来,把跑车拖走。
鹿子初问关山月,“你告诉费明泽了吗?”
关山月问,“鹿先生让不让我说呢?”
“他早晚会知道。”鹿子初脸上不好看了,“你还是别说了,我告诉他。能让他少心疼一秒钟,我就少被骂一秒钟。”
鹿子初已经能够预见到费明泽的反应,肯定是一看到人就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让他卖血卖肾,前去维修他那辆心爱的跑车。
鹿子初有钱,原本该不怕的,可是他就是不敢面对他。大概是既找不到脸面去承认错误,又鼓不起勇气接受他的批评。
他站在路口,准备打车。
正是下班高峰期,一连十几辆都是载客。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个时候,有一辆房车几乎贴着他的人呼啸而去。
鹿子初的面前正是积雪化成的水。
然后,他就被激起的脏水溅了一身。
鹿子初看着那辆急着去投胎的车,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于是半个小时后,唐念看到的鹿子初是这个样子的。
脏兮兮的白衬衣,手臂上搭着湿了一半的外套。做了造型的头发也因为雪花的濡湿,变得乱糟糟的。
外面的保安无论如何都不放行。
鹿子初只能让唐念来接。
唐念刚过来,有一个人也和他狭路相逢。
那人一身得体的高定西装,无比优雅得体。像一个参加女王宴会的上流贵族。可是鹿子初总能闻到人渣的味道来。
正是楚兰西。
楚兰西端着酒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
鹿子初并不答话,神色如常,开始往里面走去。
其实就是楚兰西不说,他也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太过不合时宜,像是一个搅局者,与这里富丽堂皇的每一处都是格格不入的。
他走了一步,鞋底在泥水里面吸饱了脏水,一步留下一个泥脚印,在光可鉴人的白色地板上无比突兀,路过的宾客们看了他一眼,无比嫌弃和鄙夷。
鹿子初丝毫不以为意,把自己那双鞋子脱下来放在角落里,然后把袜子也拽了放进去,最终赤着脚走了进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连唐念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模样还有勇气前来参加这场晚宴。她觉得若是易地而处,她不会有半分前来的念头。
可是鹿子初天生反骨,又特立独行,他还是选择来了。
哪怕一身狼狈,他的举止也大方得体,毫无局促。他在楚兰西身边站定,语气不卑不亢,笑容不多不少,“楚先生,幸会。”
楚兰西把他当做空气,对着外面的侍者招手,“赶紧找个人来把地板擦一擦。”
鹿子初对着侍者说,“抱歉。”
唐念立刻对冷着脸的侍者说,“还是我来吧。麻烦你给我一条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