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初和林知意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自己这里突然有公事处理,若是早了一会儿回来。若是晚了让他给大家道个歉,然后把萧玉书送回去。
林知意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有事儿发生,也没有多嘴询问,干脆利索应了下来。
鹿子初来到那个咖啡店。
费明泽坐在最角落的沙发里,面前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他本人在处理公事。多半是因为下午请假去接机,这个时候在加班,像是用笔记本处理一些实验室的数据。
鹿子初坐在他对面,取出了自己公文包里面的笔记本,打开放在桌子上。
费明泽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脸讶然,“这么早就结束了吗?”
鹿子初开机,“出了点儿小麻烦。”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鹿子初开始在键盘上十指翻飞,直看的人眼花缭乱,一边心急如焚回答,“希望——是我……多心了。”
他一边用自己的手机继续拨打江图南的电话,一边通过gps定位他的手机。
费明泽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最后放下自己的笔记本,来到他的面前。
黑色的屏幕上一串一串字符飞速闪过。一个又一个任务包被发送出去。
费明泽看了这样的规格可是不低,心里也一紧,“到底怎么了?”
“江图南今天没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手机打不通。”
鹿子初隔一会儿打一个,隔一会儿打一个,却始终无人接听。
费明泽看他这样六神无主,忍不住安慰他,“说不定是洗澡去了,或者是——”
鹿子初完全没有被安慰的意图,或者说他坚信自己的想法,其他人的结论无法干涉,“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有些情况不妙。”
“那你是在定位他的手机?”
“嗯。”
费明泽假装对定位手机产生了兴趣,“我一直很好奇警方都是怎么通过手机定位嫌疑人的位置的。今天正好撞上了,你就给我科普一下?”
“手机之所以有信号,是因为所在的一定范围内有基站,每个基站都有固定且唯一的编号,只要在这个地方打了电话,信号传输系统里就有所在地的基站信息。”
“只能查到基站信息的话,范围是不是有些大了?”
“这个距离在水平方向是大致的,的确不够准确,进一步精确则要根据gps判断当地地形进行定位。”
“误差在多少范围之内?”
“方圆一百米。”
费明泽还想再问,鹿子初突然看着屏幕瞳孔放大,有几分兴奋,“找到了,你来看。”
费明泽凑过来,看到巨大的卫星地图上有一个红点圈区域,正在闪烁。
“就在一公里开外的地方。”
鹿子初合上电脑,起身就往外面冲去。费明泽紧随其后。两个人没有开车,因为距离不远,再说又是寻人,肯定是走路方便。
他们顺着从咖啡店出来,来到十字路口,穿过红灯来到拆迁区域。
南区的这一片以前就是一个小村庄,那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城市规划这一说,建房子的时候都是无比随心所欲的。
有的房子靠边一些,有的往里一些。有的坐北朝南,有的坐东朝西。而且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所以这里的路况尤其错综复杂。
没有一条一目通到底的路,道路宽的宽、窄的窄,犬牙交错。莫说是车了,就是人一进来就像进迷宫里面一样,不七拐八拐,完全找不到出口。
更严重的是这里私搭乱建的厉害。几乎没有哪一家还保留着原始的住房模样,都是用铁皮墙搭了又搭。
遇见大风的天气,四处一阵哗啦啦作响。若是风力再大一些,谁家的屋顶掉下来砸到人也是不新鲜的。
鹿子初四处看了一眼就看出了门道来,鼻孔里哼了又哼,以此表示对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轻视。
两个人找了小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一处长满杂草的空地。不远处有一个半塌的瓦房。看那年头,绝对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
瓦房周围一片荒草丛生,人迹罕至的模样。
鹿子初四处张望一下,这里完全不像是江图南能来的地方。
费明泽也看出门道来了,他给鹿子初说,“给江图南打电话。”
“打了也没用。”
费明泽夺过鹿子初的手机,按下了拨通键。
鹿子初刚想说什么,费明泽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他稍安勿躁。见电话已经接通,然后从耳朵边上拿下来,开始凝神聆听。
他以原本站立的地方为坐标,开始往四个方向位移。当他第三次走了百十来步的时候,面有喜色,招呼鹿子初,“子初,你来。”
鹿子初跑过来,这一次,不消他说,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鹿子初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是一首老掉牙的英文歌。
"……thi coul be heaven or thi coul be hell……"(这里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加州旅馆》。
鹿子初以前特别讨厌这首歌。觉得它的歌词太过诡异,旋律中也有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不管是词与调,都十分接地府,完全违背了音乐愉人的初衷。
眼下,这个诡异的歌词响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里,又在自己这样一个提心吊胆的心情下,鹿子初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费明泽找了一番,最后在一个乱石堆里面摸出了还在亮着的手机。他按下了挂断键。
鹿子初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他们找到了江图南的手机,却没有找到他的人。
本来以为柳暗花明了,却又来了一次山重水复疑无路。
鹿子初心急如焚。因为看这情况,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的确发生了意外。
这手机不是他丢下来作为线索的,就是无意中掉在这里的。而后一种,显然是情况危急的,让他无暇他顾。
费明泽在四处寻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