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封这艘货船,船上的伙计身上大多都有点儿功夫,动手间便有三人逃脱了,京兆府的孟少尹路迫到东大街,眼见贼人慌不择路闯进了水云楼,打翻烛台,引燃了二楼包厢的纱帐。
京兆府尹徐徐道:“京陛下,那三位贼人有一人被大火烧死,其余两人均被擒获,现关押于京兆府大牢。货船上共查获私盐五百斤,被拐女童二十五人,均为京城人士,既有出自民间之人,亦有来自小
官之家的女儿,情节恶劣。孟少尹如今正带了京兆府属官重新检查勘验水云楼与货船。"
朝堂上就此争辩了一番,吵得不可开交,端坐上首的星帝听得耳朵喻喻。半晌,终见谏议大夫徐望津手执笏板奏京:“微臣以为水云楼大火,京兆府情有可原,不如令其限期破案,将功补过。”
皇帝头风犯了,只想退朝,当场便让京兆府按徐望津提议的办。
与此同时,雾霭沉沉,因京兆府封路,往常热闹的东大街人迹廖廖。
楚仵作提着箱笼,走进水云楼的废墟里。
水云楼昨夜被烧成的空壳甚至没能撑过一晚,于天明时分轰然倒塌。
韩录事走了过来,对她道:“楚仵作来的正好,刚刚发现了一具烧成焦炭的白骨,你来瞧瞧。”
看清里面的情景,楚仵作不由皱了眉。
角落里的油布上放了一具尸骨,被烟尘覆盖,黑黢黢的,瞧着十分可怖。楚仵作将箱笼放在地上,打开锁扣,拿出一副勘验的道具,戴上手套和面罩,半蹲在尸骨旁边查看。
一刻钟后,她摘下面罩,对韩录事说:“尸骨已经高度白骨化,根据腐蚀的程度来看,至少快有两三年了。且看这个地方,胸部的肋骨豁口整齐,应当利器所为。”
楚件作拿起两根肋骨和盆骨,指者道:“死者的盆骨形短而宽,上口近似圆形,耻骨没有断开后又合拢的痕迹。故而,死者并非昨夜的贼人,而是一位未曾分娩过的女子。”
话音刚落,便有京兆府的衙役急急找到韩录事,嘴里还喘着粗气:“录事……水云楼的下面又……又挖出了一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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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裹着细雨,从掩着的门缝扑入,院里的桂花被雨水打落了一地。
杜鹃端着磨好的桂花蝉粉掀帘入内,舀了一勺倒入牙白莲花形香炉,烟云袅袅,甜香四溢。她走到张月盈跟前,说道:“宫正司扣着的下人回来了一些,长吏差人来问姑娘打算何时见见他们。”手中话本翻过一页,张月盈不以为意道:“不是还没都回来吗?等人齐了,再一道见。”杜鹃明白自家姑娘这是想偷懒,继续接口:"宫里又送了些人,将剩下的都补齐了。"
张月盈“啪”地将话本砸在了案几上,长吁口气。
这下好了,躲不了了。
真是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