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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2 / 3)

盛夏山涧中浸入一颗青柑。

几乎不需要思考,周围的磁场和心脏的震颤令池雪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连先前江城那番拙劣的说辞都有了合理解释。

她手指蜷缩,缓缓掀起眼帘。

店内巴洛克风格的黄铜壁灯摇曳闪烁,映出不规则的错落光斑。

男人姿态松散地坐在她身侧,眉骨高挺,浓睫在眼睑处拓出淡淡阴影,周身有种雨濯春尘的清疏感。

池雪心脏漏了一拍,勉强挤出客套的微笑,“好、好久不见。”

“是挺久,”陈妄书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大概——两小时?”

池雪眼皮微跳,意识到比和他促膝而坐更尴尬的,是被揭穿先前的落荒而逃。

她试图解释:“那个,我当时......和薇薇有约,怕来不及才先走一步。”

成年人的默契是维持恰到好处的分寸,尽量不使彼此难堪。

陈妄书“嗯”了一声,也从桌边拿过一张菜单,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池雪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没两分钟,他翻动纸张的动作停住,仿佛随口一提:“我对你的契约精神,印象深刻。”

“......”

池雪被噎得差点没喘过气,下意识抬眼,带点不敢置信的意味。

随即坠入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陈妄书有双极其好看的眼睛,双眼皮褶皱清晰,瞳仁漆黑纯粹。

每次和他视线交汇时,池雪总有种被看透,无处遁形的错觉。

他似乎就在等这瞬间的对视,垂眸注视她,薄唇轻启,想说什么。

正在这时,一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来到桌前,礼貌地问:“刚才是您要点餐吗?”

池雪骤然回神,“对,是。”

为了减少和陈妄书的独处,她硬着头皮询问每道菜品的细节,尽量拖慢点单速度。

等到江城和谭薇吵吵闹闹归来后,她立刻叫上谭薇去洗手间。

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喘息。

“我说江城今天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原来是他回来了......”后知后觉的谭薇终于理清状况,抱着手臂靠在洗手台边,压低声音问,“你没事吧?”

池雪扯了张纸巾擦手,不知该说什么。

谭薇看了眼她的表情,立马换上玩笑的口吻转移话题:“唉,跟陈妄书这个前男友比,楼下那小帅哥只能算庸脂俗粉了,咱们pass。”

池雪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没忘掉这茬。”

谭薇笑了笑,抬手轻轻揽住她清瘦的肩膀,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回去的路上,谭薇接了通工作电话,示意池雪先走。

她犹豫几秒,逐渐放慢了脚步。

路过卡座前的一排魔杖橱柜时,江城的嗓音隐约传来。

“真不用我们帮忙撮合一下?”

池雪的脊背僵硬一瞬,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往后躲了躲,视线透过橱柜间的缝隙望去。

陈妄书靠着椅背,一手随意搭在桌沿,视线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江城的话,他沉默片刻,语气平淡道:“没有必要。”

池雪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

但这个刹那,还是有种从百米高空骤然坠落的失重感。

餐桌上,谭薇吐槽着科室中的奇葩轶事,江城插科打诨,气氛很是融洽。

虽然陈妄书性格并不热络,但也有问必答。

只有池雪心不在焉,状态略显游离。

她大抵是饿过了头,明明觉得该吃点东西,却没什么胃口,喝了两杯果茶还是渴得厉害。

主食吃得差不多时,服务生送来一块五寸左右的小蛋糕,复古的莓粉色,表面有几道裂痕。

“是海格的蛋糕!”谭薇惊喜地举起手机拍照,“咱们什么时候点了?这个好像是限量的......”

池雪看着蛋糕上绿色花体字的“Happy Birthday Harry ”有点发愣。

点单结束时,陈妄书起身叫住服务生,低声询问的画面在她眼前飞快闪过。

切好的蛋糕盛在白色瓷碟中,推到她面前。

池雪条件反射道谢,拿起叉子尝了一口,才慢半拍想,应该只是巧合吧?

身旁的人放下银色托刀,一道月牙状伤疤在右手掌骨处若隐若现,似白玉微瑕。

回忆如潮水翻涌而来,她长睫微颤,食不知味。

对面的江城被女友塞了一嘴蛋糕,突然想起什么,“洛桐的婚礼日期是不是订在下月初?”

陈妄书低垂眉眼,用纸巾擦掉手指上蹭到的奶油,几秒后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池雪攥着刀叉的手指却骤然收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那你要去吗......哎哟,薇薇你踢我干嘛......”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餐厅中嘈杂的背景声和他们的对话忽远忽近。

池雪脑袋中像灌了铅一般,嗡嗡作响。

不想再听下去。

趁一切变得更加荒唐可笑之前,她声音很轻地说:“薇薇,我有点不太舒服,想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她敏锐地察觉到身边有道目光投来,像是在确定她的状态。

紧接着,陈妄书动作自然地放下餐具,站起身,“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啊,对,让他送你。”喝到微醺的谭薇呆呆点了下头,“你不喜欢坐出租,地铁站离这儿又远。”

池雪知道此刻的拒绝是徒劳的,她跟江城和谭薇道别后,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踏出餐厅的刹那,一股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她打了个哆嗦,人也清醒了不少。

刚要继续迈步,手腕却被人扣住。

力道和分寸拿捏得极好,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触电般的麻意沿着皮肤纹理渗透四肢。

她心口微颤,“放开。”

回应她的,是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以及他沉哑晦涩的嗓音。

“你忘了拿外套。”

“即使不想见我,也犯不着跟自己较劲。”

夜色如墨,偶有凛冽的风拂过。

如果她回头,也许能望到陈妄书眸中比夜色更寥落的东西。

汹涌克制,不细看几乎了无痕迹。

但她没有。

酸涩的痛觉从心脏深处涌上鼻腔,眼眶。

视线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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