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的笔试考核范卓君和萧叔延答不答都无所谓,反正都已经内定了。
萧叔延却非要拉着他去考试,说什么体验一次当学生的乐趣。
范卓君不想体验。
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他考的试还少吗?
他看见试卷就过敏。
不过为了做做样子,范卓君还是随他去了。
考试时长两个时辰,试卷一正一反,考题还算简单,基本是常识性的问题,诗词填空,还有解答题。
假设一个场景,问你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考你是否具有道德感、头脑是否灵活。
假设遇到一老一少被妖怪捉走,是先救小的,还是先救老的?
遇到妖怪作乱和房子突然着火,怎么办?
范卓君大致扫了一眼题目,从落笔到抬笔不到十分钟,然后就开始无所事事,闲得那叫一个难受。
屁股底下跟长刺儿似的,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蹭蹭后背,一会儿抠抠桌角。
监考的是沈珩,本来瞧范卓君是单灵根还对他另眼相待,现在好印象全毁了。
“你捉虱子呢?好好坐着!”沈珩手拿戒尺,怒目圆睁地训斥。
范卓君“哦”了一声,坐好,没一会儿又被打回了原形。
他听到周围有人在偷笑,又扭头对那些笑他的人扮鬼脸,致使大半个考堂的人都闷声憋笑。
“啪!”
戒尺落在范卓君头上,他疼得捂住脑袋哀嚎,沈珩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滚出去站着!”
范卓君巴不得给人留下差印象好落选呢,赶他出去正合他意。
出去会路过萧叔延的座位,范卓君好奇地朝他的桌上瞥了一眼,惊得合不拢嘴。
这哥们当真是来认真答题的,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漂亮的字迹。
听到动静,萧叔延停笔抬头,跟范卓君的视线撞上,对他展露笑脸,眼睛弯成一条缝,那模样好像在说:师兄看我答得多好,快夸我。
范卓君只来得及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而后灰溜溜地出去罚站了。
萧叔延答完后是提前交卷的,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时辰。范卓君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在门外站着,早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等萧叔延找到他时,他正在一棵秃树杈上坐着,树那么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
“师兄!你怎么爬那么高啊!”
范卓君晃着腿,眺望着远方青灰色的天,喊道:“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怎么了?”
“我如果是一只鸟就好了,想飞哪里飞哪里,没人管我,看萧叔延还怎么找我……”最后一句他是小声嘟囔着说的。
萧叔延只听到前半句,他笑了,双手放在唇边,喊:“师兄,你想飞我可以带你御剑啊!”
“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
“那我背师兄,师兄想去什么地方我都背你去。”
范卓君被他逗笑了,突然觉得萧叔延傻得好笑,手撑在树上睥睨着他:“整天张嘴师兄闭嘴师兄的,你就没点别的兴趣追求了?”
“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你别叫我师兄,我就让你跟着,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当个小弟。等下山后我发达了,肯定少不了你的。”
萧叔延上扬的嘴角逐渐垂了下去,范卓君还在自顾自说着。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他拍了拍手掌,准备下去。
别看范卓君干啥啥不行,吃饭一个顶三,爬树小时候他可没少干,是一个灵活的小胖子。
他吭哧吭哧地下来,脚却在这时突然抽筋,卡在一个不下不上,要掉不掉的位置,姿势相当别扭。
“师兄!”萧叔延伸出手要去接他。
“用不着!”
“师兄,你放手吧,我接着你。”
交完卷的考生陆续出来往这边走,一眼便瞧见这滑稽的一幕。
“快看,那人不是范家的大少爷吗?他怎么还挂树上了?”
“他不好好答卷,被沈先生赶出来了!”
“哈哈哈,你们瞧他那个德行,废物一个,就他还是百年难遇的单灵根?”
“人头猪脑,这好事搁他身上都白瞎了。”
“你们不知道,我跟他是一个宿舍的,我老能听到他自己跟自己说话,嘴里总念叨着一个叫萧什么的名字,估计是脑子有病。”
“他家有的是钱,他来这儿跟咱们争一个名额干什么,还不如花钱去治治脑子。”
众人哄笑起来。
“他爹给沈家塞钱了呗。”
“真的假的,你可别乱说。”
“我们一个屋的,我亲耳听到的,他说他自己不想来,是被他爹逼着来的,这不是塞钱还能是什么?”
“你们别太过分了!”宋二牛也在人群里,听到他们这么议论抹黑范卓君,站出来想要理论。
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大家就在心里为彼此划分了三六九等,虽然出身都普遍不高,但最低也低不过一个种地放牛的,被宋二牛这么呵斥,那一文不值的脸面开始发烫。
“你个狗腿子,范少爷许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向着他。”
“你是在抱范卓君的大腿吧!”
挂在树上的范卓君远远便听见那边发生了争吵,不想也知道是关于自己的,一看宋二牛被围在中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二牛!我来了!”
敢动范大爷的人,找死!
萧叔延也望过去,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他们吵起来的声音很大,一些敏感的字眼落入他耳中,萧叔延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范卓君这时候也顾不上尴尬和害臊了。
“萧叔延!接好了!”
范卓君松手,扑到萧叔延身上,被抱了个满怀,萧叔延甚至还抱着他转了两个圈。
“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你快放我下来啊!”
萧叔延就这么抱着范卓君,没有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