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
西点店。
李青桐正在往热腾腾的苹果派上浇香草酱，动作微顿，轻轻侧耳关注橱窗外街道的动静，“我听到有警笛声，外面怎么了？”她正对面，月城雪兔啃了一口涂满蓝莓酱的巨型烤蛋挞，脑袋转向窗外，圆弧镜片后的眼眸眨了眨，“有好几辆警车停在米花车站外，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件了吧。”
虽然友枝町也经常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但和米花町的事件完全是两种概念，让人不禁担心这里居民的精神状态。
望着窗外，忽然有一抹漂亮的淡紫色从李青桐红瞳中闪过，是昏暗视野中独一无二的亮眼色彩。
荻原警官上次好像说过，他转去的搜查一课是负责抢劫、杀人、纵火等人身侵害案件的部门，那么米花车站极有可能是发生了凶杀案？她和月城是一小时前来到米花町的，如果这段期间行凶,她不会没感应到死气的味道。
所以在这之前故意杀害应该已经实施完毕。因为错过了一口珍贵的饭，李青桐十分认真地复盘着来时的路线和时间点，思索她这会儿出现在荻原警官眼前是否会打扰到对方工作。口袋里的移动电话振动两下，她取出后将收到的简讯转换成语音，便猝不及防地响起了系统自带的机械女声：
“小青我看到你在米花车站附近啦，但今天有案子要加班，不能找你玩了，我忙得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句尾还添了个哭哭的颜文字，被手机语音一板一眼转述出来时有种莫名的喜感。
关键是李青桐也没戴耳机,直接正常分贝外放出来，全被饭搭子听见了，包括亲昵称呼和那些像是无意识撒娇的语气。雪兔会心一笑。这条简讯内容说是不能找华夏美人玩，但一字一句都在暗示想要见面，甚至刻意忽略掉了他这位同行人，似乎看到他们在一起很紧张呢。“青桐同学还有事要办的话，小樱的布丁就由我带回去吧，"他让店员打包布丁，先走一步去稍远一点的车站搭乘电车，“下周学校见。”李青桐点点头。她倒是没想得那么深入，只是听到警官先生没吃午饭，不由得脑补出了饿着肚子还要坚持工作的形象，觉得太可怜了。于是去快速解决掉苹果派，去隔壁便利店买了三明治，还有荻原警官之前强烈推荐的奶茶，凑到了米花车站前。
那里被警戒线围起来了，四边都有警员守着，看热闹的民众虽然习惯了凶杀案也站得远远的，只有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挤在最前面，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讨论尸体、分尸之类的词语。
李青桐感受到一排人被拦在了车站前进不去，给荻原警官发了条简讯，没一会儿对方便小跑出来。
“小青！"荻原研二抬起警戒线弯腰穿过，接了便利店袋子，“谢谢~你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只是来吃甜点，不算正事。"李青桐比较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普通的凶杀案，荻原研二可能就悄悄告诉她了，这次实在有些血腥，传出去的话媒体肯定要借此大作文章……但目前被害者身份不明，小青或许有办法呢。
“不要告诉别人哦。”
李青桐抬手一本正经开口：“我保证。”
荻原研二探手轻轻与她击掌，瞥了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记者们，他埋头低声道：“是分尸，被害者的头找不到了。”第一天转到搜查一课就是这么重口味的案子，其实有点庆幸没吃午饭，当然晚饭也没胃囗了。
“这里是第一现场？"李青桐最近听了几部推理小说，基本的查案流程还是知道一点的。
“不，死者的尸体被分割成数块装进车站储存柜里，有一处的塑料袋漏了从柜子缝隙中渗出血水，这才被发现，"荻原研二见她接受良好，这才继续往下说，“那一片是监控死角，拍不到是谁存的东西，我们把所有的储存柜都打开了，正在排查各种行李中的物品。”
“总共有多少尸块？”
“至少十几包，但不能确定拼接后是否完整。“荻原研二握住她的手，比划了下塑料包的大小。
李青桐想想：“带我进现场的话荻原警官你会被批评吧。”要只是批评也还好，他们同期在警校挨教官的骂还少么，听听就过去了。可带无关人士，尤其是女高中生进到现场，绝对会连同他这个新人刑警一起当场轰出去。
尽管荻原研二也有不走寻常路把人带进去的方法，可这之后李青桐大概率会被调查身份，他不希望对方平静的生活受到打扰。“一般来说人死后的鬼魂在一定时间内会停留在死去的地方，这里显然不符合条件，不过我可以帮忙把死者的头找到，这样办案起来应该会更容易吧。”不进现场也行，李青桐咬破食指，让警官先生低下头。荻原研二不理解但听话地伏下肩膀，眉间被浅浅地竖着画了一笔。鲜红的血迹并不像常人那样很快转凉干涸，而是不断在眉间散发着温度，仿佛具有生命“难受吗？"这个办法需要拥有魔力者作为载体，再加上血迹的存在感明显，会让载体感到不适或被旁人看到擦拭去，所以才不是第一选择。“一点也不，在冬天很暖和哦~"有种小青陪伴在身边的感觉。李青桐放心了，让荻原警官赶紧回去，她会在外面用移动电话远程协助的。荻原研二边回车站，边手动拨弄着额发，将其打理得蓬松分散些，好遮住眉间的鲜红，“报告目暮警官，我回来了！”目暮警官忙着给下属布置任务，睨了眼说是去上洗手间结果半天才回来的新人刑警，想着爆处组那边对他评价很高，便没说什么，摆摆手让他跟前辈警官实践一下现场搜证。
他们目前已经在车站找到了约三十包装有尸块的塑料包，其中储存柜里发现了将近二十包，剩下的都是在垃圾桶、洗手间、楼梯间等地找到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将米花车站作为一个专门的抛尸点，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希望能尽快找到死者的头颅，这样更有利于辨认身份。荻原研二给前辈打了会儿下手，挪到一旁打电话：“小青，怎么样？”透过警官先生眉间的“竖瞳”，李青桐在车站地面看到了许多来自不同人、通往各处的鞋印轨迹，大多都是灰、黑、白这三种颜色。但唯独一条轨迹是如流淌的血液般鲜红黏稠，脚步十分凌乱，就像忽然失明的盲人那样摇摆踌躇，找不到方向一-被砍了脑袋的人看不见也很正常。“荻原警官，请往前走约十米，然后左转。"电话那头传来李青桐冷静的声音。
荻原研二根据指引前进，从车站的通行闸机上翻了过去，走楼梯下到搭乘电车的月台。
因为米花车站被封锁，所有电车都不在这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