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为何?”她为何如此笃定他不会?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对她的情意?还是……她根本没有想过挽留他?是啊,刚刚余白芷提起下山之事。
之前他没记错的话,她说的是开春送他走,现在竟然过了年关便要他离开了?她根本就不想他留在阴山。但是对面少女接下来的一番话令他躁动的心绪变得无比复杂。
她说,"夫君是心怀家国大义之人,断然明白孰重孰亲。""我都不知道我心怀大义?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说来夫君不信,我年幼下山,听过乔将军的威名。”“你听过……我父亲的名讳?”
“嗯。”
余白芷点头,她翻身过去,双手交叠平躺,唇瓣翕动,睫羽卷翘。
“乔将军不仅仅是陇西的大人物,在我们这边也很有名呢,他打了很多胜仗,最主要的是平定了南患,又主动请旨在那边驻扎多年,有他在,南边再没有战争了。”
“边境苦寒,他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从不喊累叫苦,也不端将军架子,凤仙郡的人都说他平易近人,又有本事……所以我料想他的后人定然不错。”
“你…之前也听说过我?”乔骁不信。父亲颇负盛名他清楚,可他有什么名声?
“夫君若是觉得我证你,下山之后可以去凤仙郡打听打听,那边的说书人时常提京城里的人物,夫君的父亲贵为大将军也常被人翻说,除却生平之外,乔家一些事情也略有流传。”
“我没见过夫君之前,便已经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了。”
她居然那么早就听过他了。她都听说了些什么?
那些说书人会说些什么?乔骁忽而紧张起来,这关乎余白芷对他的印象看法,他还是在意的。“说书人都说了我什么?”
余白芷侧眼瞧他一眼,“说夫君是将军独子,文武双全,形貌肤丽,堪称京城第一公子。”乔骁皱眉表示怀疑。
余白芷却转过来竖起手指,"我句句属实。"看她窝在被褥里发誓的样子,乔骁及时垂眸掩盖住眸底的笑意。
“喔…”他淡淡一声。
良久,乔骁回神察觉扯远了,又拉回思绪,“吴磐前些时日下山便是去探查京城来人一事,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阴山下面便是凤仙郡,自然有阴山的眼线耳目。"
乐为的事情要不要跟她说?
他察觉到余白芷对他还是有所隐瞒。
就说余正有心传位一事,之前他几次猜到了,但都不敢确认,余白芷跟他也提过,那时候他以为余白芷在试探,没想到不是。他总觉得这期间有蹊跷。
实在想不明白,乔骁问,“且先不论朝廷来人一事,你父亲尚在壮年,自己就可以主持阴山大事,为何要传位于我?”"夫君担心父亲是用阴山之位蛊惑利用你?待处理了朝廷来的人之后再卸磨杀驴?"
对,他的确这样想,乔骁默认。
“父亲不会。”她唇边笑意收敛。"为何不会?"因为他对余白芷生了情意?
也是啊,余正应当看出来他对余白芷有了眷顾,否则也不会看着余白芷跟他说那句话了。余白芷顿了一下,轻声道,“因为父亲病了。”
此话一出,乔骁怔愣,“你说什么?”
余正病了?
乔骁已经听清余白芷所言,只是他需要再确认一遍,确认不是幻听。
余白芷又说了一遍,"很重的病,旁人看不出来,但我很清楚。"
重病?
乔骁想到上次余正突如其来的咳嗽,他的脸色变得相当差劲,余正说是老毛病?
乔骁把这件事情和余白芷说了一下,谁知道她淡笑着摇头说不是。“父亲的病的确有几年了,但也不是老毛病。”“你父亲……是不是没几年……”活头了?乔骁话磕磕绊绊最后还没说完。“嗯。”余白芷点头。
“原本我以为我也如此。”余白芷语调很轻,却令乔骁吓了一跳。“你说什么?”"我说我也是侥幸而已,原本我以为我也会死的。"
“父亲这病来源于毒,具体是什么毒,三寨主也不清楚,积年累月沉积下来,已经没得治了。”虽然这一次梅云庭带上来的郎中医术不错,但还是治不了,只能暂缓而已,父亲这么着急,想必也是因为他的身体……
“你体内也有毒?”乔骁坐了起来,目光直直看到她身上。“已经除干净了。”乔骁追问,“你确定除干净了吗?”
“嗯。”
虽然除干净了,她的身子却弱了许多,一到冬日里便容易受寒。乔骁还是不信,一直在看她。
余白芷好笑,“夫君真的不必担心,我没事。”"余白芷,性命攸关,你可不要骗我。"若她死了,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