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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莲心针(1 / 2)

第69章68.莲心针

事情很急。

当谢无忧半夜被叔父从温暖的被窝里赫起来时,他迷迷糊糊地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那时他和叔父正在回苗疆的路上,连夜租船赶路,又踏上了中原的土地。下船后,他叔父骑马带着他直奔仙游山,那时天上还在飘雪花,冻得他鼻涕直流,缩进毛领里打哆嗦。

他极少见叔父那么着急,连换几匹快马奔驰,几乎不曾歇过。看惯了江南常年不变的秀润光景,谢无忧对中原的印象就是清秀水乡和温婉女子,所以乍一接触纷飞的大雪,他颇有些不适应,对扰了清闲时光的目的地也没什么好印象。

谢无忧随叔父登上白雪皑皑的高山,顶着寒风一步一步往山上爬。他们行至半山腰的一处平坦地,穿过竹林,拨开竹叶,见到了一座朴素的寺庙。一个年轻的男人杵在寺庙门口,身材伟岸,面相周正,正气凛然。谢无忧估计男子比他叔父要小一些,但也不算太年轻,年龄肯定在三十岁往上。他又看了眼寺庙的名字。

栖净寺。

门迎竹林,前无饰物,加上白茫茫的大雪,栖于幽静,不入尘世,倒是名副其实。

男人似乎对他叔父很熟络。谢无忧听到他喊了叔父的名字,热情地嘘寒问暖。叔父也以热情待之,推了他一把,让他喊人。谢无忧开口道:“江叔叔。”

男人应了声,客套了几句,脸色一沉,领着他叔父走进寺庙。谢无忧跟在两人身后,隐约听到“恶妖“无生”“阿年“生死结“莲心针”几个字眼。

莲心针不是压制妖性的吗?

谢无忧感到奇怪,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三大除妖世家以江家为首。江。江叔叔。是江家人?

他看向男子,只觉得他像个练家子,修身棉服包裹的身体里藏着强壮与矫健。

除妖师不是杀妖的吗?为何需要莲心针?

谢无忧百思不得其解。

族里的秘法里有记载莲心针的炼制方法。他见莲心针的作用是压制妖性,还去问过他叔父。

他叔父回答曾有妖想隐藏妖气隐于人世,但修为又不够防止妖气外泄,便跟前任族长做了交易,求他研制可以压制妖性的蛊虫。莲心针就此诞生,后来也有妖断断续续求过,不过人类求莲心针倒前所未闻,尤其那人还是和妖物水火不容的除妖师。到了寺庙最深处的一间祠堂,谢无忧看到主持站在门口,身后跟了两名僧人。只见其中一名僧人敲了敲门,飞快地把食盒放在地上。男人忽然停住,拉住叔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叔父也停了下来,皱眉远望祠堂的方向。

谢无忧好奇地看过去,看到祠堂的门从里面打开,里面伸出来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就好像是骨架上披了层薄皮一般,白得像死人的手。那只手似乎很怕人,摸索着往食盒的方向探去,却被一阵金光震了回去。主持将食盒往前推了推,那只手又伸了出来,跟它一起出现在门口的还有长长的银发,垂在门槛上。手拿到食盒缩了回去,房门被带上,祠堂里悄无声息叔父问:“那就是无生?”

男人回:“对。”

无生,好奇怪的名字。

谢无忧心想,脑海里又浮现出探出祠堂的手,看着自己的手比了比,感觉那只妖的体形可能还没他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大。男人早就备好了炼制的材料,专门为叔父腾出一间房供其炼制莲心针。谢无忧随叔父在栖净寺住下,看着他没日没夜地炼制莲心针。他有时会被叔父抓到身边打下手,然而更多时候是孤身一人躲到寺庙的某个隐秘地玩雪。某天,天上在飘雪花,谢无忧不知不觉转悠到祠堂门口,又撞见僧人给里面的无生送饭。

胆小的僧人把食盒放在距离祠堂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腿定在原地没动,身子前倾,以一种滑稽的姿势敲了两下门后,脚底抹油一般地走开了。谢无忧站在那儿,看到祠堂门打开,那只手又伸向了食盒。不出所料,它被金光隔在了食盒之外。

那只手还不死心,又试了好几次,没一会儿就变得鲜血淋漓。谢无忧头一次从一只手上看出了无助和迷茫。他看了眼四下无人,大着胆子走到祠堂前,用脚把食盒往里踢了踢。

那只手顿了下,接着,祠堂里传来了声音,像幼猫叫唤的声音一样,听起来很弱小:“谢谢。”

谢无忧退到一旁,探头往里看了看,瞥见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紧张和畏惧在里面翻滚,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有些惶恐,然后长睫一垂,祠堂门被重重关上了。

银发血眸的美丽妖物。

谢无忧对祠堂里的无生如是评价。

叔父炼制出莲心针的那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雪。谢无忧穿好衣服,推开门,入眼白茫茫的一片,冷得人牙齿打颤。一群僧人站在祠堂前,男人和主持在门口低声交谈着什么,手里拿着一把剑。

叔父不让谢无忧靠近祠堂,命令他站得远一些,一个人走到祠堂前,加入了前面两人的对话。

良久,男人推开祠堂门,叔父紧随其后,主持在最后。三人走进祠堂,关上了门。

谢无忧等得无聊,捞起一大把雪搓雪球玩,想着宋妙仪很少看到雪,知道他有这么多雪玩肯定羡慕不已。

玩了会儿,他实在是冷得要命,丢掉还没成形的雪球又开始怀念起不会下雪的家乡。

他在寺庙呆够了,一日三餐全是素的,看着就没胃口。呆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谢无忧等得不耐烦,低头找到丢掉的雪球,正要踩上一脚,突然听到祠堂传来凄厉的叫声。他一愣,看向祠堂,叫声转眼间销声匿迹,里面的三个人急匆匆地离开祠堂。

男人的剑出了鞘,剑上带着血,顺着剑尖滴到雪地上,红得夺目。主持转动念珠,低声念叨了几句,食指往门上一指,半扇门大的金印出现在门上,金光像是波纹一样从金印处荡开,将祠堂裹住,转瞬即逝。三人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注视着紧闭的大门,关注里面的动静。没一会儿,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里面的无生痛苦地喊道:“我…我还是没死。你不是说可以杀死我吗?为什么我还是没死?我的心、我的心现在好....男人没有应答,听着无生在屋里痛苦地呻吟。“好疼..…你到底对我做什么了?为什么没有杀死我?为什么没有杀死我!”无生把门拍得咣咣响,三人无一人回应他的质问,沉默地站在寒风里。“你说话啊!不是说好了可以了结我吗?你是不是骗了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说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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