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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查香(1 / 2)

第80章78.查香

钟声悠悠,烟火承载众生所愿自明黄黄的院墙后面升起,参天古木向阳而生。

香客接踵而至,拈一把香,拜各路佛,求心中愿。雕花风门将寺院深处的某间屋子与外界隔离开来,单独辟出一块寂静地,不闻俗语,但听经文。

袅袅香烟自形制如莲的铜香炉腾空,凝成一缕朦胧的烟,淡雅香气渐渐散开。

木桌之上,三枚铜钱置于龟甲旁,铜钱表面的字体有轻微磨损。狼毫笔下压着一张载着卦象的白纸,修长食指缓缓拂过卦象,停在记录变卦那一列的最后一行,点了点代表“少阳”的标记。听到麻雀的叫声,白玉狐耳坠晃了晃,方净善起身,行至窗边,看了眼摆在边上的一碗清水。

水里供着一丛水仙,花苞已经吐出,瓣还未张。他推开窗,拿出装着芥子袋,捏了一小撮谷子,洒在窗前的雪地上。很快,一群麻雀降落雪里,叽叽喳喳地吃着冬日难得的谷子大餐。方净善撒完谷子,眉眼含笑地盯着麻雀聚食。麻雀量多,谷子根本不够吃,圆滚滚的麻球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不甘心地在茫茫雪地里觅着可能漏掉的谷子。

“今日只有这么多了,明日再来吧,"方净善全当麻雀能听懂人话,单手撑脸,另一只手伸出去摆了摆,像是在送客,“我的客人马上就要来了。”方净善关上窗,返回木桌,将狼毫笔放到仙鹤腾云鎏金笔架上,随手将白纸丢进烧着炭的火盆里。

纸沾火星即着,迅速扭曲变形,火焰囫囵吞吃卦象,指向某种可能的占卜结果就这样化为灰烬,和摸不着的焚香融为一体。方净善清洗茶具,烧了一壶水,沏了两杯茶水,自己留了一杯,给桌子对面放了一杯。他刚备好茶水,门就被敲响了。“高人可在?”

方净善推开门,看到相貌平平的女子立在门外,身上穿着宫女的统一着装。他笑眯眯地将女子迎入屋内,招呼她在桌前坐下,做了个请茶的动作:“天冷,姑娘喝杯热茶暖下身子。”

女子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味四溢,口齿萦香。她感受了一下残留的茶香,赞叹道:“天目山茶,上品。”

“姑娘喜欢就好,"方净善看了眼和平凡面孔相差甚远的纤纤玉手,接着问道,“之前的事有着落了吗?”

“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道谢,托高人的福,兄长已经平安归来,“女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布袋,递到方净善跟前,“里面有三根金条,望您笑纳。”“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不必客气。“方净善将金条推了回去。“这怎么行?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若不是您,兄长恐怕,"女子忽然噤了声,像是后怕一般地压了压嘴角,又摸出一个袋子,挂上礼貌的微笑,恭敬地用双手将两个袋子一起献给方净善,“还请高人不要嫌弃,务必收下。”“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钱财于在下身外之物,留下即是累赘。“方净善避开金条,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女子碰壁,讪讪地收回金条,看着方净善续茶,面露难色。“姑娘可是又有烦心事了?但说无妨。"方净善劝着她开口。“这,"女子看了他一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再讨一些仙草。”“上次的仙草都吃完了?"方净善一愣,闻了闻女子身上的香气,眼底游过一抹惊喜。

“吃完了,但,“女子难为情地垂下眼眸,圈住茶杯,扣紧了边缘,“我还有心愿未了。”

对面的人没接上话,女子鼓起勇气抬起头,向方净善请求道:“不知高人可…….”

檀木长盒跃入眼中,她怔怔地顺着宛如白玉的手向上看去,望见方净善露出笑容,眸光耀耀,含有若有若无的悲悯,柔声道:“拿去吧,这是所有的仙草,足够姑娘实现愿望了。”

“我、我不能白要。”

“仙草与姑娘有缘,"方净善看着女子,轻轻摇了摇头,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收回手,“在下不过是个搭线之人,要不得报酬。”“可….…”

“姑娘就安心收下吧。”

女子喝完一杯茶,和方净善道别。

方净善送她到门口,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慢走。”他看着女子端庄的背影,默默在心里补上没有说出口的四个字。公主殿下。

方净善回到屋内,站在女子坐过的地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看向窗边的那盆含苞待放的水仙,自言自语道:“快要熟了。”萧跃安移步昭阳宫,找萧子善询问异香之事。“皇弟寻我何事?“萧子善问道。

萧跃安盯着萧子善看了会,语气疏离:“你不是皇姐。”萧子善愣了下,随即笑了笑:“皇弟说笑了。”“皇姐又偷跑出宫了?"萧跃安不依不饶。萧子善的笑容僵在脸上,蹙眉咳嗽了两下,避开萧跃安的视线,看向鞋子,沉默不语。

“不用装了,本王知道你不是皇姐。“萧子善不会叫他“皇弟”萧跃安说完,“萧子善”惶恐地起身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求情道:“王爷恕罪,是公主让奴婢扮成她.

“起来吧,本王不怪你。"萧跃安见怪不怪。萧子善以前就爱偷跑出宫。

她不知跟谁学了易容术,经常化身采买的宫女溜出宫,痛痛快快地玩上大半天,让宫女留在宫中应付来访之人。

萧子善的易容术愈发精湛,但他和萧子慕就是能一眼辨出真假。两人有时来寻她会在宫殿门口相遇,一起进去,发现人又跑了,无奈地对视一眼,齐齐叹气,守在昭阳宫蹲她,等人在外面疯完回来再一顿数落。萧子善左耳进右耳出,掏出一堆新鲜的小玩意往他两手里一塞,借口说是出宫是为了给他们买东西,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谴责他们的不体贴。他拿皇姐没辙,萧子慕也拿妹妹没辙,每次就这么被糊弄过去。萧跃安偶尔会觉得萧子善不应该出生在皇宫。她喜欢自由,喜欢民间,公主的身份却像一道枷锁绑住了她,让她这辈子都无法真正逃离皇宫。

“谢、谢王爷。”露馅的宫女一头冷汗,手抖得不像样子,退到一旁,不敢正眼看萧跃安。

她入宫不久,未曾听说萧跃安的脾性,不了解他的处事风格,怕受到责罚,惴惴不安。

“皇姐去哪了?”

“奴婢不知,公主只说要出去片刻。”

“什么时候回来?”

“这…奴婢也不知。”

“罢了。皇姐的贴身宫女是谁?”

“是、是奴婢。”一个宫女从旁边站出来,同样是一脸惊恐。萧跃安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发现不是记忆中的女子。他离宫多年,竟是连皇姐的贴身宫女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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