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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绝望(1 / 2)

第207章199.绝望

连翻过三座“山丘"后,百无禁忌的无生败在了扎进心心里的莲心针上。江寒栖安顿洛雪烟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心脏疼的厉害,他浑身都在抖,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地落下,头发湿成一绺一绺,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没什么区别。那么大个人紧巴巴地蜷在一起,像只弱小的幼兽。

胃部一阵抽搐,有东西涌上了喉咙。

江寒栖转到一边,只是干呕,胃里的食物早就消化完了。他感觉心脏正在遭受一场永无止境的凌迟,疼得在地上打滚。发出的痛呼连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好似快要压不住的啜泣。

眼前开始变黑,黑暗像涟漪一样朝外扩散。江寒栖挣扎着摸到千咒,放出缚魂索,视野全黑了。再然后,意识游走在眩晕和清醒之间,他一会儿感觉灵魂逃离了身体,一会儿感觉灵魂重重地摔了回去。疼痛和苦难一样,无休无止,无休无止,就像一条走不到头的路,路上全是尖刺。他赤足站在路上,前进一步是疼,后退一步还是疼。不知过去多久,眼前能看到东西了。漆黑的瞳孔如同两尾行动一致的黑鱼,在眼珠里缓缓游荡,漫无目的地捕捉所有能看到的画面。解离出去的灵魂慢慢下沉,贴合身体的各个地方。

嘴巴能动了,手指能动了,双腿能动了。

江寒栖坐起身,撤掉缚魂索,看到面无血色的洛雪烟,连忙割开手腕,将伤口怼到嘴上,见她还知道吞咽,暗自庆幸。他顺势摸了摸她的手,比他的体温略高一点,两人的体温很快就一样了。

江寒栖眉头微蹙。是地下太冷了吗?他不冷并不意味着洛雪烟不冷。他脱下外衣,盖到洛雪烟身上,没再去碰她。他的体温太低了,暖不了人。喂完血,江寒栖思索暖身的法子,想起身上还带了个火折子。他能夜视,下来没拿出来用过。他吹亮火折子,牵起洛雪烟的手,想了想,怕明火燎伤她,放了回去,把自己的手挨到火边。

江寒栖血寒骨凉,烤了会儿未觉火热,心里着急,又把手压低了些。洞六不适有阴风穿过,不大,但摆弄火焰绰绰有余。火舌时高时低。江寒栖捏不准距离,中间被燎了几次,掌心火辣辣的,通红一片。温度上来了,他单手抓住洛雪烟的双手,感到两人的温差,凤眸暗了暗。他竟然变成了那个暖手的人。

江寒栖抬眼看向洛雪烟,见她的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心揪了下,伸手扶正,极快地收了回去。他轻声道:“洛雪烟,别睡了。”洛雪烟兀自沉沦在与现实相隔万里的梦境,没有理他。江寒栖难过地望着洛雪烟,眼神如被抛弃的猫,满是无助。他感觉手心的热度所剩无几,撤回手继续烤火,扭头看向没于黑暗的前路,盘算怎么才能快速通过。

山洞每隔百步左右会出现一个“山丘",若想穿过只能恢复真身。可当下莲心针正在全面压制,心脏跟撕裂一般的疼,他很难再动用无生妖力,短时间内是走不了了。

手里的热度渐渐消下去,江寒栖垂眸,定定地看着洛雪烟的指尖,指甲里的血色淡了。他沉思片刻,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抓住千咒。猩红咒文渐次浮现,缚魂索贯穿,心口处的银灰衣料染成了红色。江寒栖呆滞了一瞬,头像是被掐断的花骨朵,断处连着筋,低低地垂了下去。暗红色的液体凭空浮现,环绕其身,缓缓流转。乌发重染骨尘,一寸寸地变白。

银白蔓延到发尾时,胸腔急促地起伏了下,江寒栖像劫后余生的溺水者一般大口喘息,感觉心口处的剧痛逐渐平息了下去。莲心针被妖性反压制了。他倾身靠近洛雪烟,系上外衣的扣子,把洛雪烟背到身后,召出了那条无形的红线。红线锁命,身死则无。

江寒栖看着线,找到一点慰藉,向着黑暗进发。每走一步,他周身的黑雾便会浓郁几分,朝外散发不详的气息。

临近山丘,虬枝受惊弹射出来,碰到黑雾,像遇到火似的蜷成一团,迅速枯萎、融化。余下的虬枝感受到沉沉死气,畏惧地缩了回去。黑雾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冷漠地横扫过去,黑水四散。

江寒栖踩着残枝,疾行穿过平地。红线变暗了,洛雪烟的生命在慢慢流失。途中,江寒栖感觉莲心针变得活跃,控制埋在心口的缚魂索绞杀。暗红色的液体出现得比上次还要快,量也翻了一倍,死亡与复活的转化发生在短短的一瞬,发尾的黑被银白扑杀。

江寒栖稳稳站在原地,仿佛只是发了下呆,若无其事地走了下去。死亡复活死亡复活死亡复活.…

两者的轮转像是高高抛起的铜钱,正与反的交接不过瞬息,无缝地连在一起,铺就出一条血淋淋的生路。

终于,洞口泄出一丝微弱的银光。

江寒栖走出去,见到云层后的半个月影,欣喜若狂地对着身后道:“没事了,我们逃出来了。”

目光平视,江寒栖这时才发现自己正对一个黑水潭,潭面无波,黑水像棺木一般厚重,盖着沉沉的死意。四下是密不透风的岩壁,黑暗压了下来,让人直喘不上气。他咳出一口血,往金铃阵外走,脚步虚浮,像摇摇欲坠的高塔。江寒栖穿越金铃,摔到了地上。他费力地爬起来,余光中的红又淡了些。江寒栖笑容一僵,抓上垂在身前的手。那只手已经不能用热乎来形容了,只略微比他暖和点。可他已经死了,近乎于尸体的温度无异于濒临死亡。他放下洛雪烟,看到血色尽失的脸,感觉在透过月光看薄薄的糯米纸,纸里包着雪,融化了大半。

江寒栖慌了,他六神无主地拿出火折子烤手。掌心烤得生疼,他握上冰凉的手,疼痛化为一条小蛇,逆着血管钻进心脏里,一张嘴,留下两个小洞。阴风灌了进去,空的难受。

手很快冰了回去。

火焰的余热根本不足以应对两座冰川的需求,即使其中一座还没成型。江寒栖揉搓她的手,看到红线更暗了,崩溃道:“怎么暖不起来了.'这时他又瞥见微微张开的嘴,想起自己晕了一段时间。洞穴没有光,他度日浑噩,不知白驹跑得怎样的快。

“是饿了吗?"江寒栖看到救命稻草,使出浑身解数地抓了上去,也不管那根草是否有根,“对,好长时间没吃饭了。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他割开手腕,送到洛雪烟嘴边。

血浸润干裂的唇,却没有继续深入,顺着嘴角淌了下去,曳出两道血线。江寒栖捏上两颊,迫使嘴张开一条缝,把手腕贴了上去,很快,血满了上来,血线没入衣领。他手忙脚乱地擦血,结果反倒弄花了白净的脸。鲜红映在苍白上,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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