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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棋试(1 / 2)

第235章227.棋试

幻听终于消停了,那个声音不再劝姜冬至逃跑,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地和他说些俏皮话。

姜冬至开始回应幻听了。他吐字温吞,说一句话往往要组织好半天,可是幻听没有嫌弃他,每次都是等他说完才接话,似乎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它咬字也慢慢的,于是一场对话变成了两只蜗牛的触角碰碰乐。住进祠堂的那个夜晚,姜冬至抱膝坐在蒲团上,看着镀金的佛像,有些害怕。佛像的目光像月光,没有温度,冷冷地掷到身上,穿过透明的心,过往的罪孽一览无余。

他回想棠梨去寺庙求姻缘时的样子,学她虔诚地拜了三拜,许下最朴实无华的愿望:希望可以安静地死去。许完愿,他又觉得拜三拜的诚意拿不出手,开始磕头,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将微不足道的心愿呈递到神佛耳中。

隐匿于黑暗中的高大金佛端坐在高台上,看着蝼蚁一般的小人儿,一言不发。

雪下了七天七夜,从小雪到暴雪,循环往复。洛雪烟抱着熟睡的姜冬至,沉默地看着雪光在窗外摇晃。她见过年少的谢无忧了,种下莲心针的日子就要来了。狂风怒号,仿佛虎视眈眈的野兽在进攻前发出的试探,它盯上了她怀里的男孩,随时想把他抢走。洛雪烟不安地贴上冰凉的小脸,反复确认微弱的呼吸。突然间,房门大开,谢无忧的叔父和江善林出现在门口,他们看不见她,轻而易举地把姜冬至从她怀里抢走了。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你们不可以这么对他!”洛雪烟惊慌失措地扑到姜冬至身上,莲心针穿过她的身体,无情地钉入小小的心脏。

血莲在眉间凄然地绽开,姜冬至如同被压到尾巴的幼猫,鸣咽了一声,匆匆向佛像投去希冀的一瞥,睁着眼睛咽气了。“够了。”

正要上前查看无生的两人被这一声定在了原地,他们眼睁睁看着一名少女自黑暗中缓缓浮现,看起来像燃成灰烬的木头,微小的火光在余烬间流窜,浓有郁的绝望随热浪四散。

她紧紧抱着死去的男孩,呢喃道:“我受够了。”金色佛像轰然倒塌,白雪倒飞,北风逆卷,四季轮回错乱,白驹退回到缝隙之后,万物伊始的暖春回归了。

烛光熄灭,莫玉从椅子上猛地弹起,转眼看到更为旺盛的火苗蹿了出来,看向闻人微澜,着急道:“这是怎么回事?”闻人微澜也一脸难以置信:“入梦引重燃,意识被篡改了。”姜冬至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被母亲杀死后,没有复活,干净的灵魂飘到月亮上,看到清澈的河水。他掏出支离破碎的心,放到河里清洗,水面泛起了红色的网状波纹。悲伤被洗干净了,他捧起心脏,正苦恼上面有数不清的创口,毛茸茸的兔子跳到他身边。

姜冬至跟着兔子走进月宫,看不清面容的神女要走了那颗破破烂烂的心,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白汤,随手摘下一颗星星,一捏,星屑落到汤里,像铺了一层碎金。

兔子送来月光做的勺子。

姜冬至一勺一勺地喝着汤,看到月光在神女的指尖流转,透明丝线缝合了心脏的伤口,汤把胃变得暖融融的。喝完汤,神女把心脏放回胸腔里,牵起他的手,带他穿过星月无法照亮的黑暗,走到了月亮的另一端。神女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姜冬至想了想,认真道:“我想做一只小猫。”做人好累,他不要再做人了,做妖更不要。他想当一只小猫,最好是白色的,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耳朵有两撮细小的长毛。

姜冬至腼腆地补充道:“一只被人宠爱着的小猫,一个人的爱就够了。”他想知道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神女应允了,他将抱在怀里的兔子还给她,跳下月亮,变成一颗小小的流星,咻的一下划过天际,落到台阶前。

“瞄~″

姜冬至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黑影窜了出去。目光追着黑猫飞快拉远,触到凝着月光的指尖,他微微一怔,向上看去,住在月宫中的神女从梦里走了出来,就站在他面前,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眼泪在半空中化为珍珠,滚到他的脚下,碎成水渍。“跟我走吧。”

姜冬至把手放到掌心上,感到一种安心的温暖,笑了出来:“嗯。”洛雪烟入梦已有五天,江羡年每次过去看她总能见到莫玉。莫玉有时会给洛雪烟理头发,有时会用勺子给她润唇,然而她更多时候都是握着竹简坐在椅子上,守着烧得极慢极慢的入梦引,腿上放着她的狐狸围脖。那条围脖保留了狐狸的原貌,有手有脚,看起来像活的一样,但她从没撞见过肚皮在起伏。

莫玉说她看守入梦引是奉闻人微澜之令。

然而实情究竞如何,江羡年就不得而知了。她觉得莫玉看洛雪烟的眼神很奇怪,不像一见如故,明晃晃地带着私心。在本家时,莫玉对江寒栖比对今安在上心\,她疑心是紫目纹更紧急,并未细想,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么单纯。江羡年因此成了仅次于莫玉的常客之一,另一位是今安在。她在找解开生死结的法子,今安在则在一边摸索鲁班锁的解法,顺便思考有无遗漏的线索。两人独处时会交流一下。

关清知死不认罪,千机阁底子清白,出海的单进不知所踪。他们还没是摸清单进背后依靠了哪种势力。

突然,一侍女穿门而入,通报道:“莫医师,家主有事找你。”莫玉放下竹简,将狐狸围脖搭在手臂上,从江羡年身前经过,刮过一阵香兰槐香。

江羡年看了狐狸尾巴一眼,不由得想起白玉狐狸耳坠。今安在忽然出声道:“又叹气了。”

江羡年茫然道:“有吗?”

烦心;事接踵而至,她近日频繁叹气,但自己很少察觉,每回都被今安在道破。

今安在重重嗯了声,递出手里的鲁班锁,请求道:“我解不开这个,你教一下我吗?”

“我先看看。”

今安在感觉手里一空,听到拆卸木头的摩擦声,嘴角弯回到平静的弧度。洛雪烟进幻境前偷偷找过他,让他注意江羡年的精神状态,适当开导。闻人家回收画怖尸体用作研究。

捡回来的那天,江羡年冒着大雨重返树林,确认现场没有遗落任何东西,随闻人家的人回到本家,旁观了解剖过程。画怖体内很干净,没有江善林的遗物,他什么也没留下。

江羡年缺席了午餐,晚上才来找今安在。他那时眼睛尚能视物,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江羡年没有哭,很平静,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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