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戚兰眉梢垂落,眼底弥漫悲意:“阿凌,你从来不说谎。”
戚凌呼吸陡然一滞,随即蓄了两眼的泪水,紧紧抿唇:“都是弟子不好,让神女失望……”
戚兰摇头,声音低沉悲切,攥着绢丝的指尖颤抖发白:“是我,我令师门蒙羞,还要弟子为我遮掩。”
阿凌也清楚,用师门典籍去催人睡眠,是十足的羞辱,是要瞒着小弟子的事情。
历春赶紧去扶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急急在她耳边低声道:“神女,我们回吧,不要再去见陛下了。”
神女这两日经历了太多,皇帝更是不知轻重的,只怕会再刺激到神女。
戚兰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历春肩上,勉强稳住精神,缓缓挺直脊背。
“不,今日一定要见他。”
她松开扶着历春的手,慢慢将绢布递给她,眼神逐渐坚定。
“我全心珍爱的,陛下鄙夷嘲讽,弃若敝履。再忍耐再期待,也只会再失落再受辱。难道,我身为人师,教给弟子的就是这些?”
“若我真的因此事惹怒了陛下,让建章宫再次如先前一样凄冷,不管弟子们会认为我对或错,这就是我要教给他们的。”
“委曲求全到了极点,触及原则,不必再忍。”
戚兰坚定抬眼,转身面向敞开的宣室殿门。
齐瞻却就站在门前,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向她们的方向。
齐瞻站在明亮的烛火中间,脸却掩在殿门的阴影之下,戚兰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方才听到了几句,只听见他说:
“神女有什么话,都进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