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鼻音,软绵绵地像是在撒娇:“时绥,你……你不会骗我的,对吗?”她真的很害怕别人骗她,扔下她,只独留她一人。
那块衣袖被她轻轻拽着,亓官绥一低头便能看见白皙纤柔的指尖,修整平齐的指甲白中透粉,未端处带着月牙般的白色弧痕,如同刚出生的鲜嫩笋芽。“自然不会,阿鱼姑娘多虑了。”亓官绥淡淡莞尔,眉宇间的清冷意味似乎都淡了点,等她松开手后才慢慢抚平袖口的细微痕迹。
上面,还残存着她刚刚留下的温热气息。
那股温热通过衣物传到他的手上。
亓官绥指尖一顿,视线在衣袖处停留了一会。
长睫倾覆,窗棱的光影便顺势在他薄而白皙的眼皮上勾勒出一道淡色的阴影。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就把所有不曾有过的耐心以及善心都留给了她。就像明知冯荣矫言伪行,他也只是漠然置之,不会多管闲事。
除却探查灵脉一事,品性或好或坏,其他的,只要不是摆在明面上涉及他的,他不会管这些。无幻极域的人是何性情,他不清楚,只单从这一点来说,他就同其他剑宗子弟判然不同。念及,亓官绥眼中晦暗不明,等到再抬眸时,已然一脸平静:“明日我会来叫你,现下就好好休息吧。”
“嗯!”姜稚鱼的眼睛立即变得亮亮的,像是水洗过的黑葡萄,甜丝丝地充满了欢悦。
亓官绥没有答话,曲了曲手指,眼尾下压不再看她。
玉河的晚间已经带了凉意,霜白的月光将屋外的树影拉得细长,枝丫被晚风吹得胡乱晃动,像是野兽狰狞的利爪,斜斜地打在窗秋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听着外面呼号的声音,姜稚鱼裹紧了身上的锦被,翻了个身继续睡,冰凉的月光透过窗户洒满床前,像是给地面铺了一层银色的轻纱。在黑夜的掩饰下,一条细长的人影渐渐靠近,与斑驳的树影交织在一起。
窗纸被人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角,一只红色的虫子从洞口处缓慢往里爬,沿着床脚爬上了姜稚鱼的床,等肥到了她的枕头里,那人才将掀开的窗纸恢复成原样。后半夜,姜稚鱼开始不停地做梦,整个身子都开始痉挛打颤。她喘不过来气,两只手胡乱地揪住被褥,张阖的粉唇不断溢出无力的哀求。
她梦到自己身上爬满了虫子,那些虫子不断分泌出奇特的黏液,像是被碾碎的红色花瓣,带着令人晕眩的异香沾满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