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荀哥哥,哎,日后我可不能来了。”赵宝珠故作正经。
李荀淡淡一挑眉,询问似的“嗯?”了一声。
他自然听到过赵大河家要搬到县上去的事,只是此时,偏偏不说。
赵宝珠眨眨眼,“你不知道吧,我家明日要搬家了,搬去县城了。”
李荀眼神都没变一下,还是那张风雨不动的脸,道:“这么说来,你日后不再学字了?”
赵宝珠心说我什么字不认得,真说出来吓死你呢,面上却甜甜道:“我也学了不少了,虽然舍不得,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哎,不过李荀哥哥,我不是不回来,等得了空,依旧家来,我还来你这学习!”
“不必。”李荀搁下毛笔,撂下简短的两个字。
赵宝珠本来还要继续沉醉呢,“不必”两个字一下叫她一惊愣,还以为自己听错,脸蛋仰了起来,迅速问:“你刚说啥?”
李荀轻轻瞥了她一样,慢悠悠重复,“我说,不必。”
赵宝珠:“?”怎么回事?难道她的小老师早就厌了他盼着她走的?只是她没看出来?
看着赵宝珠小小的脸上一片空白,终于,李荀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
沉寂几秒钟,赵宝珠才回神,把眼睛一瞪,她差点要跳起来。
李荀毕竟是板着脸板习惯了的,很快,那张脸又恢复正经,好像刚才发笑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我说不必来,是因为,不巧,我在县内拜了一位先生,不日也要过去读书了,你若还想学书,倒还是有机会的。”
赵宝珠听着李荀语气上的一点点得意,无语凝噎,心说白瞎自己刚才还深情实感地表演了一番,这斯不一早说,是故意的吧!?
赵宝珠哼了人几声,翻着白眼溜达回去了。
*
赵家新租的院子前后一共烧烘了三天,到第四天,赵家才举家搬过来。
三个卧室,两个是一样大的,另外一个稍微小些,想是原来是作杂物房用的。赵宝珠心里想,总算能有独立的屋子住,就算睡小一些的那间,也不打紧,毕竟另一间要住两个哥哥。
没想到,赵大河和周氏都没让赵宝珠住那个小屋子,周氏的说法是:“那屋子阴些,你是女儿家,本来就不比你两个哥哥强壮,住多了容易体弱生病,你哥哥他们火力壮,不怕。”
赵宝珠心里感动得哇啦啦的,抱着她娘的腰身一阵歪腻。
被周氏笑着拍了她一下,“多大了还撒娇,自己去院儿里要去,我还得规整屋子。”
东西都是这几天从乡下那边一车搬过来的,还没怎么收拾明白。
赵大河不在,他在乡下那边,忙着处理田上的事,要把他们家两亩地佃出去给别人种,还有新打的粮食,一半儿是要卖的,要扯下半年的饥荒。
赵承祖知道家搬来城里,自然只有高兴的,来看了好几次,不过周氏让他等这边收拾好,他们再过去接他,也正经去同他干爹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