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她是凤潇声族内已故兄长凤时闻的女儿。
凤潇声与这位兄长年纪相差极大,自然也不甚相熟,但在凤时闻去后,凤潇声却对他的女儿多有照顾。
只因一点。
凤时闻是盛凝玉所杀。
“你去学宫处理那些杂事,也是在帮我。”
凤潇声敛去神情变化,训诫道:“近日里,各大门派世家都已将子弟送来,更有名册、灵力录入,道道关卡都需要有人把守,你需尽心而为,不可偷懒。”
凤翩翩垂首,有些丧气道:“我听姑姑的。”年轻气盛,总想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最厌烦这些细枝末节。犹记得她那时候也是如此,出门的时候,东西从未带齐过。
想起那些事,凤潇声不免一笑,又多加了一句:“学宫诸事繁杂,我此刻也重担在身,你把控好学宫诸事,既是在历练,也是在助我。”
凤翩翩得了这话,顿时眼睛亮闪闪的,心满意足地领着差使离开了。
在她旁边相助的管事笑道:“少君如今哄这些小辈,真是愈发熟练了,我时常听见他们私下里都叹服少君的妥帖呢。”
凤潇声淡淡一笑:“没什么妥帖的。”
她哄人时的话,不过是对……拙劣的模仿罢了。
凤潇声再看不进手中书案,她起身站在廊间出神许久,再抬眼时,管事早已退下,一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走到她身旁。他散开灵力,吹得那些繁枝摇动,落英缤纷,开口时嗓音却不如美景这般动人,而是有些生涩:“你若想,可以去学宫。”凤潇声不假思索:“逐月城不能缺人。”
那人一板一眼的回复:“逐月城,有我在。”凤潇声终于回过头。此人名为丰清行,是她取得名字。
那时,凤潇声还没放弃寻找盛凝玉。她去了哭玉墟,没找盛凝玉,却找到了另外一个人。记忆全失,面容上悉数是伤痕——竟是被阵法罩住了容貌,问他姓名,只含糊不清的念着一个“清”字。凤族乃长生种,天生神族,生而高贵,从不懂何为恻隐之心。但那时的凤潇声却顶着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主动开口。
"把他带回去。"
凤潇声想,若冥冥之中当真有注定,若上天真有因果报应…..她希望,倘若有朝一日盛凝玉出现时,也有人能助她。
于是,凤潇声把这人带回了家,给他取了名字,调养身体,又给他戴上面具,令他与自己一起,逐渐掌握了凤族内部的权柄,将银竹城更名“逐月城”,逐步肃清奸邪,布施往来。时至今日,凤潇声仍不懂恻隐之心。
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对过往盛凝玉的行为进行一些拙劣的模仿。没有人能与她谈论她,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谈论她。但她真的有些想她了。
凤潇声扯了扯嘴角,笑容露出了些许自嘲,喉咙极疼,片刻才发出嘶哑的嗓音。
“你知道么?先前,我凝出一道分神,远远去学宫看了一眼。”
那姓谢的不愧是敢与她寻谋合作之人,周身布下的结界委实厉害,饶是凤潇声也听不见声音,看不清面容,只能远远看到那云望宫女弟子与谢千镜的举动。"我想,褚季野那狗东西大概终于瞎了眼。"
凤潇声摇了摇头,靠在了丰清行的肩上,微微合上眼,疲惫又笃定地重复。花落盘旋,却再无人费时费力的用剑尖截取一朵,只为了送与她玩笑。
“——那人,绝不可能是她。”
话虽如此,但凤潇声知道。
待她处理完逐月城诸事,心绪平复之后,终究还是会亲自前去学宫一看。
其中缘由有许多:褚家掀起的风波不定,对那不知何时已入魔道的谢家菩提君的警惕,还有对清一学宫的眷恋与执念——
更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能不能来见我啊……”日光过于刺目,凤潇声眼角有些酸涩,她以手覆面,轻声呢喃,“我们还没吵完架呢,盛九重。”
你怎么敢,就这样背着我,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