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个消息。
【done】
陆悠:【???】
【什么时候?】
温明舒:【昨晚】
【怎么样?】
温明舒:【暂时不考虑离婚】
【…】
清和宫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过。甘叔开着车,下意识地往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男人,正在轻轻揉着眉心。
彼时他刚刚结束一堂和文音大师的禅修课,两人交流完心得之后,他像往常那样沏茶、做功,最后打坐入定。
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远离喧露,修身养性,从自然的寂静中,平和内心,重新汲取力量。往常结束时,他的神态往往会比进去时轻松不少。但是甘叔注意到,今天的谢之彦,出来时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更疲惫了些。
奇怪,还真是奇怪。
今天并非周末,他要过来,已是不同寻常。是生意上的事情吗?
甘叔默默推测。
他记得从前有一段时间,谢氏因为对家从中作梗,差点陷入一场巨大的债务危机。那时候的谢之彦就陷入过相似的压力状态,每天除了开会和高管碰面,其余时间都侍在清和盲的小书房里,写字,读
书,或者是找大师阐释经文。
可就他所知,近来公司运行平稳,经手的那几个大项目,反省都很不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根本犯不上谢之彦这样发愁。
车子转了个弯,很快驶离清和宫外蜿蜒的胡同小道,进入宽阔的主干道。
既然不是公事的话,那么就是私事了。
是因为那位新少奶奶吗?
难道两人闹了什么矛盾?
甘叔想。
跟了谢之彦二十多年,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他却门儿清。
他知道谢之彦表面虽然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不过是个未过而立之年的人。过早成熟,独当一面,但是他也有人的七情六欲。这些烦恼忧愁喜悦爱欲,不是清和宫的大门能关上的。直觉告诉他,谢之彦提前一天结束会议赶回来,大概也是因为此。
谢之彦的性格这样直,不讨小姑娘喜欢也是意料之中,需要想个办法才是。
毕竟他们少爷这么一把年纪,好不容易领了证,总不能让少奶奶跑了不是?
想到这,他将车速放慢,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先生,是回家还是去公司?”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若是从前,他一定会先回一趟公司。谢之彦看了眼时间。
甘叔立刻插了一句:“少奶奶可能已经在家等着您吃饭了,您看….…”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之后,车内的气氛似乎更凝固了。
只见车后的谢之彦极明显的拧了一下眉,然后道:“回公司。”
甘叔:"……"*
甘叔担心的其实没有问题。确实是因为温明舒。
早上,谢之彦像往常一样在五点醒来。很快,一种不适感在身下蔓延。
昨晚的事情在不可抑制地脑海里复现。
本以为是一次浅尝辄止的尝试,但是过程比他想象中的要愉快的多,也要完整的多,准确的说,是愉快和完整到了极致。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极致的快乐。和从前体验过的快乐,都不一样。她比想象中更配合他,好像知道他需要什么,就毫不吝啬地奉献出什么。一种想要沉醉其中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
他偏头看了一眼。
身边的温明舒还在熟睡,清浅的曦光下,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晚香玉,分外的惹人垂怜。
很快,他将目光挪开。
他怕再多看一眼,就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非常迅速地起床,去楼下的盥洗室冲澡、然后穿衣、洗漱,踏出房间。
但是事情的发展,第一次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起初他以为,只要走出这间卧室,一切就复归往常。后来晨练的时候,他想只要投入工作,一切就复归往常,直到到了正午时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她,想到那个荒唐的傍晚。
平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某种失控。
不得已之下,他又去了清和宫。
就算如此,结果也远远不如预期。
看似短暂的平复心绪,实则是他努力压制的结果。虽然在清和宫,虽然是在打坐静心,但是比他高强度工作一整个下午还要疲惫。
现在呢……
要回去加班吗?他还要躲多久?
甚至直接忽视了甘叔说的要陪她吃饭的事情。要怪,也是他自己贪得无厌。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车子朝着公司的方向已经跑了一会。
就在那个十字相汇的路口,沉默的车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还是回家吧。”
甘叔:“啊?”
“哦哦哦——”
反应过来谢之彦的意思后,甘叔立刻将车子调转方向,同时加大马力,飞速地往回走。
同时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谢之彦的情绪虽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但是也没有差多少。更多的是处于一种暂时妥协的状态之中。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少爷转了性,但是一个计划还是在他脑海中生成。
冬日的傍晚,天色暗得极快,璀璨的流云在橘黄和淡蓝中交替,最后慢慢调整成一种令人沉醉的深蓝色。
车窗外,灯火渐渐升起,风景迅疾变化。
车子在既定的道路上行驶,方向是回家的方向没错,但是谢之彦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很快,他的感觉成了真。
车子不是停在家门口,而是一家花店门口。谢之彦缓缓抬眸。接着,看到甘叔目光里极明显的躲避。
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心虚却一点儿都不真诚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先生,开、开错方向了。"
“不过,来都来了。”只见他摸了下鼻子,建议道,“先生要不要带一束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