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仪珍的手机快被同学、记者、以及招生办老师打爆。那几天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两人的电话铃声。直到付仪珍设置了“陌生人拒接”,才好一些。
除了一高、闻山招生办的老师们,还有二高的校长,不知道是怀着怎样捡漏的心思给她打的电话。当然,电视台以及各大app的记者也不知道怎么要到她手机号的,同样也是电话不听。
烦不胜烦的付仪珍摇人摇了一个记者,与时不尘答应了邀约,其余的都以“已经答应了别人的采访”理由拒绝,哪怕别人说“你可以接受许多采访”,她也不为所动。
她这边是邀约不断,甚至根本懒怠搭理,三楼的付仪华也陷入了他的困境。
倒不是别的,今天POB战队也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而之前CGF也邀请过他,这使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据说两个战队都是从排行榜看到他,并且想办法得到他联系的。
哪个战队他都很喜欢,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属实是脑袋抠破都选不出来。
甚至他还在某问答app上发了一个问题:同时被POB和CGF战队邀请,现在选择困难,有没有人来分析一下?
两个都是热门战队,在比赛上得过冠军,粉丝都特别多,关注度也很高。
所以这个问题分分钟就有人回答了。
“题主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都开始说胡话了?”"怪不得我看到好多牛在天上飞,原来是有人在吹牛。"“谢邀,之前我远方姑妈去世,让我继承亿万家产,而我拒绝了,导致现在只是穷光蛋一个——远方姑妈在梦里。”
与付仪华的纠结不同,答案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不过也真的有人就这个问题分析了一番利弊,有的选择POB,有的选择CGF,可以说都是很好的战队,全看个人选择,让付仪华更难选择了。
他在房间里叹了半个小时的气,又给要好的游戏好友发消息询问,但答案都不靠谱,万般无奈之下,他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从小运气不错的妹妹,当即行动了起来。付仪华准备了两个纸团,塞在一个快递盒里,上面开了个手臂粗的洞,还真是个像模像样的抽奖箱。
纸团上分别写了“POB”与“CGF”。
他抱着抽奖箱屁颠屁颠下楼,让付仪珍抽取。
刚挂完电话的付仪珍听完他的来意,笑容一滞:“你说,我运气不错?”
是啊,”付仪华说,“医生说这种病一万个人里面只有一个,而痊愈的不到百分之五,你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之前成绩 般,慢慢到了第一,确实还是运气好。”没想到付仪华把一切都归咎于“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敛目,目光充斥着冷莹莹,“好啊,你说得对,我运气确实很好。”
明明已经入夏了,付仪华却觉得冷嗖嗖的他打了喷嚏,有些不明所以。
付仪珍手伸进箱子里,随手捏了一个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写着POB。
看到纸条的付仪华傻乐了一会,实则不管是哪个战队,他都挺喜欢的,只不过无法自己下定决心选择,现在妹妹帮他做出了选择,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他握住妹妹的手,“付仪珍,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时不尘眼神落在两人的手上,眉头皱起。
“你要去打电竞了吗?”看着他晕乎乎的犯傻模样,付仪珍问。这话让付仪华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有的时候也关注一些赛事,哥哥放心,我不会阻拦你,”付仪珍含笑道:“好好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做出一番成绩来,让爸爸妈妈刮目相看,好么?”贴心妹妹的这番话让他像打了鸡血一样,莫名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而是有人在秘密支持着,他只觉得自己拥有了最好的妹妹。
哪怕身体弱了一些也没什么,毕竟她这么乖,这么可人疼。
把未来直接交给付仪珍抓阄后,付仪华叮嘱道:“别告诉爸妈。”
“当然不会啦。”
付仪华刚走,她就捏了捏在一边旁听的时不尘的手,“可以停止和CGF接洽了,开始联系POB,至少签十年,以后退役了,当不了选手了就去当教练。”电竞可太吃手速了,这是碗青春饭,年纪稍微大了就不行,所以这种合约最多是三年。
但小姐让人一签就是十年。
足以窥见她是铁了心让付仪华在电竞这个行业耗死。要断绝所有他可能继承付氏的路。虽然那点违约金不算什么,但当他在打游戏的时候,小姐在学习知识。
时间越长,差距就会被拉得越大。不管怎么样,付仪华都玩不过小姐。
从小顶级教育资源砸着他,家里众星捧月由着他,但他没有争过气,考试成绩总是中游,有时候还中下游。而小姐从小在医院长大,却聪明极了,与他对比鲜明。不知道付家夫妇的基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刚回来时小姐成绩并不怎么好,极有可能是在藏拙。
以他这么多年对小姐的了解,认真剖析着小姐每一步的走法,这是一条最有可能的路。虽然他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小姐什么也没有跟他说,但冥冥之中他就是知道。而小姐成绩的每一步上升,也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刚好能在中考时一鸣惊人。如今他听到小姐的吩咐,面不改色地端着泡好的玫瑰茶给她,“小姐,能当教练的,基本上都是有成就的选手。”
接过铺花瓷杯,付仪珍徐徐喝了-口,温度正好,口感也不甜不淡,她眉心也舒开了,“只要他这几年的心思都在游戏上就好了,在那个圈子,是天才还是庸才,我是无法判定的,或许他能给我带来惊
喜呢?”
时不尘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不坚定的话,他眼里的小姐是无所不能的,类似于神的存在。
他只见过她少数几次脆弱的时候,但那种状态实在是太少了。通俗来说,他见过太多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对她的不确定感到惊讶。
讶异她会说出“无法判定”这种话,时不尘目光闪了一下,“小姐也会有无法掌握的事情吗?”付仪珍白皙的手抚上了他的双颊,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脸。小姐最喜欢抚摸他的脸和头发了,而他总是很配合。
但每到了这时候,他的内心都会浮动,心思很杂,会想很多东西。
譬如现在他现在就开始胡乱地散发思维:如果当初来到小姐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呢?是不是也会得到小姐如此的偏爱?
只要一这样想,他就开始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