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道:“大过年的,别说这个字。”
等到长乐宫的时候,蔡淑妃也在长乐宫里。
自从林贵妃死后,皇后掌控后宫,不过一年时间不到,后宫便被她掌在手中一半。
至于另外一半,皇帝依旧给了蔡淑妃。
蔡淑妃并不是很情愿。她是个懒惰的圆滑人。
虽然想要权利,但是不想跟人争斗。之前林贵妃没死只是病着的时候,她也曾管过一次后宫,但她不愿意担责,也不愿意多做事,便去找太孙妃帮忙。
皇帝还曾笑着道:“朕看你,像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可皇帝也不知道喜欢阿斗哪里了,非架着她这个连阿斗也不如的人往前面走,让她不免战战兢兢。
她想来想去,想到如今局势,眼瞧着皇太孙就是正统了,便偷偷去见皇后。
她一副愧疚的模样道:“说句实在话,满宫里,我算是最不爱出头的那个,只想着冬日里有好炭,夏日里有好冰,如此罢了。”
“姐姐是个再和气不过的人,今年夏日里,我宫里的冰是一点没少的,我便老老实实待着,等着姐姐的恩赏。”
皇后就知晓她的来意了。她笑着道:“你何不去跟陛下说?”
蔡淑妃便道:“陛下日理万机,我哪里能让他烦忧这些小事。”
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了还看不出陛下的手段——先让齐王跟先太子争,最后跟魏王争,如今又跟皇太孙争,争来争去的,最后还不是被幽禁起来了?
蔡淑妃不愿意做第二个后宫齐王。
她是想做个懒人,又不是想做个死人。
皇后就笑着道:“你是个聪明人。”
她意有所指,“陛下最近年岁越大,越发不爱闹腾了。”
顿了顿,又道:“我只比陛下少两岁,身子也不好,陛下便担心我一个人管不来后宫诸多事情,所以才叫你来帮忙。等开了春,天暖和了,我身子好了,便也能让你也歇歇。”
她笑起来,“正好你也想歇息,这不是正好吗?两全其美的事情。”
蔡淑妃就懂皇帝为什么推着自己往前走了。她喃喃道:“合着是陛下最后还是属意您管后宫,但他又不想您管得太顺?”
所以,就叫她来膈应皇后,膈应完后再把手里的权又麻利的还给皇后?
这……这图什么?
蔡淑妃满头大汗,庆幸自己来暗投了皇后。
如此,她面上跟皇后过不去,但能来的时候还是会来。
她怕皇后会怀疑她的忠心。至于皇帝……蔡淑妃凑过去跟皇后道:“自从去年开始,他病了两回,就喜欢些年轻的妃嫔了。”
床上花样多着呢!
所以说,她干嘛跟着皇帝走?
正巧兰山君和太孙妃过来,她便又起身要走,道:“陛下昨日宠幸了蕊美人,升了位份,臣妾还要依着规矩给她赏赐些东西,就不扰娘娘了。”
等她一走,兰山君道:“蔡淑妃可靠么?”
皇后点点头,“我看了她这么多年,是个聪明人。只要齐王看着势弱,就能倒戈咱们。”
兰山君哎了一声,细细问过她的身体,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多事情,也许皇后知晓,但是她做不了主。还是要从皇太孙嘴里说出比较好。
于是两人待了会,又要回东宫去。
皇后却瞧出她今日有些心事重重,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兰山君便趁机问皇后,“刘贯——”
皇后眯眼,“山君,慎言。”
但她没有摇头,而是盯着兰山君看了会,“但刘贯,肩颈不好,那里曾经有一道刀疤,是他年轻时候替陛下挡住的刀伤。若不是他,陛下早就没了。”
“但是为了让陛下不想起当年的狼狈,他穿衣裳,无论是春秋冬夏,都是高领。都不曾露出那道疤痕来。”
皇后道:“可是去年开始,皇帝在他面前也越发忍不住脾气,听闻上次太和殿雕龙掉下来的时候,皇帝用枕头砸过他的肩。”
她轻轻舒口气,“皇帝睡的都是玉枕,那般砸过去,说不得就要旧伤复发了。”
兰山君迟疑,“陛下这样,难道不害怕刘公公……”
皇后:“几十年了,都是这样,他早已经习惯刘贯忠心耿耿对他。”
况且……
她笑了笑,“世人皆知刘贯是陛下最宠爱的宦官,忠贞不二,那就没几个人有胆量敢去策反。”
“山君,我不敢,你也不能敢。”
这是最接近皇帝身边的一个人。轻易动不得。
兰山君却想起了郁清梧推测说,“他知道”三个字也许说的是刘贯。
她道:“若是他主动来找我们呢?”
皇后一愣,“什么?”
兰山君拧眉,摇摇头,“算了,这个之后再说。”
今日还是要从皇太孙那里得知真相。
一路上虽然走得不快不慢,但太孙妃还是察觉到她有些心急,便问,“山君,是不是真出什么事情了?”
兰山君便道:“出没出事,要听太孙殿下怎么说。”
太孙妃一脸疑惑,等回到东宫,见地上的茶壶掀开在地,郁清梧和皇太孙脸色都不太好。
太孙妃冷笑一声,气势汹汹走过去朝着皇太孙的肩膀就是一巴掌:“你耍什么横?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郁清梧就朝着兰山君点了点头,“是真的。”
他指了指太孙,“——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