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决拿出手机，看着和余芃芃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了一年多前，高二的寒假。
那时两人在同一个补习班补课，江决因为一些原因，要提前回老家，没来得及跟她道别，只能发消息跟她说了一声。
其实江决和余芃芃的关系从来就没有那么亲密过，每次聊天也就只有寥寥几句，他们只能说算朋友，甚至算不上那种特别要好的朋友。
江决收起手机，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一只手托举着下巴，看着窗外奔走的人群。
“你好。”
突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江决耳中，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猛地回过神来，目光恰好与一名女生相遇。只见那名女生面容沉静如水，静静地凝视着他。江决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图，迅速伸手抓起放在身旁的书包，紧紧抱在怀中。
刚才上车的时候空位还有很多，江决就下意识的将书包放到了一边的空位上，未想到才这么一会车上的位置已经被坐满了。
“抱歉。”江决朝着女生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公共空间占座位的行为确实不是那么友好。
那女生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随后也将身后的书包抱在怀里，坐到了江决的旁边。
江决这也看清了女生的样子，看起来是那种不善言辞的，有点内向的样子，而且应该也是今年的考生。
刚才她上车的站台不远处就是四高，也是高考的考点之一，她应该就是在这里考试的。
不过江决也没有打算去问她些什么，陌生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互不打扰，彼此之间报以善意的微笑。
正当江决准备回过头，继续光顾外面的世界时，那女生却突然开口：“江决？”
江决猛地回过头，他很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女生，可是她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她估计也是五高的吧。
江决微微点头，算是认可的她的话，随后说道：“你认识我？你也是五高的？”
“是，我是一班的，叶晨曦。”
“我们认识吗？”江决疑惑的提问。
叶晨曦没有看江决，目光一直盯着前面的护栏，出声道：“你应该不认识我，不过我知道你。我三年都是一班的，你高一的时候不是二班的吗，那时候听说过你。”
江决有些意外，不过叶晨曦这个名字自己倒是有些印象，学校光荣榜上几乎每次考试都能看到她的身影，而且都很靠前，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有印象了。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没见过你，没想到学霸是这个样子的。”江决讪讪的开口。
叶晨曦别过头看向江决：“我算不上学霸，比我成绩好的多了去了，你在哪里考试，感觉怎么样。”
江决说：“我就在我们学校，我的水平就那样，恐怕有点悬。”
“你在几班，我记得你那时候成绩挺好的，就算不在火箭班也差不到哪去吧。”
“二十八班，我也就高一的时候还行，后面就跟不上了，成绩早就烂到不行了，能上个本科就烧高香了。”江决缓缓开口，语气里也没有什么不甘。
倒是叶晨曦有些吃惊，她也知道分科之后有很多前面的尖子生慢慢没了影子，但是没想到差别会这么大。
那时候的他的名字可是一直都在自己的上面的，后面知道他被火箭班刷下去了，还以为他去了科技班，谁知道直接划到普通班去了。
一时间叶晨曦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看江决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很失落，也没有很在意。
只是她觉得有点可惜，她是在高一时候的一块特殊的光荣榜上见到江决的，平时成绩的榜只有名字和班级，并没有照片，尽管江决的名字很靠前，却也不是最上面的，倒也没理由让她这么印象深刻。
那是一块只有三个人的榜单，上面附带的有照片，第一个就是江决，那是全省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光荣榜，他是五高唯一的一个金奖。
听说一共去了九个人，有三个获奖，一金两银，叶晨曦觉得自己的数学成绩已经算不错的了，可是自己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她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现在会是一个靠祈求来看能不能上大学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叶晨曦的疑惑，江决笑着说道：“有没有可能我本来就很一般，那时候学的知识点还比较浅薄，还能跟得上，再后面学的难一点了，我就看不懂了。”
“我什么水平我很清楚，我也想考好一点啊，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学不会，报补习班也没用，可能是脑子罢工了。”
叶晨曦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是安慰道：“没事，你尽力就好了。”
或许再早一点还能挽救一下，可是明天就是高考了，已经没有机会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那你呢，你怎么样？”
“我嘛，也不是很确定，谁知道今年的题目怎么样，之前考试差不多都能考个650左右，应该是能上个一般点的985，在往上就不行了。”
“这还不够啊，你这随口说的，在我们班那是想都不敢想，羡慕啊。”
说是这样说的，叶晨曦倒是没从江决语气中听到任何羡慕的声音，就像是他并不在乎一样。
这时，江决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江决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还是叶晨曦提醒他：“有人给你发消息。”
江决将手翻过来，解锁，页面还停留在刚才江决翻看的地方，正是对面发来了消息，
余芃芃：你考试就坐在我后面，你知道吗？
江决：我知道，我刚才看见了。
余芃芃：那你刚才看见我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江决：你反正都要上去找考场的。
余芃芃：那你刚才在我们班门口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在我们班考试。
江决：没事，就随便转转。
随后两人没有了后续，江决便收起来手机，也没在和叶晨曦闲聊，毕竟两人也没那么熟。
没过一会，叶晨曦就起身准备下车了，随即稍作犹豫，又转身看向江决，江决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看着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