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念儿此番就算出来,也势必会更加凶险了。
慎刑司的那些宫人不大好说话,只认银子。
叶絮婉一路进来折损了不少白花花的银钱,心痛的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一下,打晕了再大摇大摆进来。
天杀的贪吏!
还有墨云铮!说好的是替他找人呢?
敢情救念儿不是在他手底下做事?为什么要自己垫这个银钱!
叶絮婉掂了掂手中剩下的,一时间欲哭无泪。
“小叶子公公!”念儿瞧见叶絮婉,面色一惊,“您怎么来了。”
这个紧要关头,念儿都早已做好要丧命的准备,谁曾想叶絮婉冒着风险来了。
叶絮婉面上冷着脸,居高临下看着念儿,只是目光落在她的伤处时心里不免一阵难过。
这段日子念儿已经瘦的有些脱了相了。
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没被血染透的衣裳。
也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见叶絮婉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念儿也只是压低声音。
“我本想一头撞死在这里头,也好过叫林贵妃顺藤摸瓜找到殿下那边去。”
只是从进来开始她就压根儿没有这个机会。
叶絮婉心下了然。
想来是柳儿有意打点的,林贵妃现在的意思也未必要念儿死。
叶絮婉叹,“我知道你是个沉得住气的,可知林贵妃为何会突然中了毒?”
念儿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
“我也不便在此多待,你只消记着,过些时日倘若林贵妃宫中来人找你,除了喊冤之外一个字也不要多说,听明白了吗?”
念儿闻言下意识看向叶絮婉,“公公的意思是……”
“殿下需你办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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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贵妃寝殿内烛火昏暗,偶尔还有林贵妃的咳嗽声。
“娘娘仔细些烫,”柳儿扶着林贵妃坐起身服药,神色愤懑,“内务府这些奴才还真是惯会见风使舵的,果真是一群刁奴!”
林贵妃自从被禁足之后,内务府送来的东西便不如往常那般丰厚了。
更别提现在天寒地冻,一来二去,林贵妃反倒真病倒了。
“哼,他们最好盼着本宫能就这么病死了,找不上麻烦。”林贵妃受了风寒,靠在床榻上,光是叫人瞧着就止不住心疼。
柳儿连忙止住了林贵妃的话,替她掖了掖被子,“娘娘说的哪里话!”
林贵妃摆摆手,“里头那个奴才还吊着口气?”
“奴婢正是要跟您说这事儿,太子殿下身边那个小叶子公公,今日去了一趟慎刑司,听说进去的时候高高兴兴,出来时脸色不大好看,还出了银子让慎刑司的人莫要给念儿送吃的,说要饿她一阵子。”
柳儿边说边摇头,“奴婢看着那架势像是要逼她做什么,早些时候太子殿下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宫人都遭了殃。”
林贵妃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眉眼间带着考量,“姑且叫她饿着,饿不死就是了,过些时日带到本宫跟前来。”
而与此同时,旁人口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太子殿下如今正坐在书房内心平静气喝着茶。
叶絮婉见他坐着好半晌不提银子的事情,心里不免着急。
好啊,让她出了银子不说,为了演戏还扣了全宫上下的月钱!
包括她的!
喵了个咪的。
谁知道这个墨扒皮会不会假戏真做,真的把她月钱扣了!
“殿下,您要奴才办的事奴才已经办好了,只等林贵妃那边生疑心。”
叶絮婉语气里带着点试探。
还记得答应了她什么吗?
想起来!想起来!
墨云铮不紧不慢抿了口茶,“嗯,做得不错。”
就这?就这?!
这就完了?
夸两句顶个屁用啊!
或许是叶絮婉的眼神过于幽怨,墨云铮终于肯抬起眸子看她。
对上她颇为可怜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别的心思。
“打点的银子过些时日再去取过,至于月钱,既是做戏,该做好看些,你说是也不是?”
这意思就是假戏真做咯?
叶絮婉心中阴阳怪气,恨恨咬牙,却不敢显露半分。
亲亲宝贝银子,真的不是她不要它们了!
“是……殿下,还有一事,先前大殿下与林小姐说的话,可要奴才去查一查?”
墨云铮挑起眉梢瞥她一眼,语气中也不知是赞赏还是讥讽,“你倒会活络心思。”
哪里敢哦!
叶絮婉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奴才只是认为,大殿下说的话林小姐未必听进去了,但总归要搞清楚到底所为何事,方能不碍殿下大计。”
叶絮婉现在就差直接抱着墨云铮的腿求他把月钱还给自己了。
她都这么殷勤了,墨云铮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吩咐她!使唤她!让活儿来的更猛烈些吧!
可惜墨云铮却并不如她意。
“不必,林贵妃那边既然有动静,便仔细盯着些,不必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下功夫,”墨云铮说罢又抬眸看向叶絮婉,“你听明白了?”
这般审视的目光落到叶絮婉身上,着实叫她如芒在背。
“奴才遵命……”
看来想用点小聪明也没办法了。
不过墨云铮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墨青松就是几次三番找林凤鸣,后者也不见得会搭理他。
更别提这事本身就算不得多光彩。
林凤鸣名义上再怎么说都是墨云铮的未婚妻,若是墨青松与她走的太近,墨云铮反倒还能借这一手向皇帝参墨青松一本。
怎么看都是笔稳赚不赔钱的买卖。
墨云铮瞧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深处划过深意。
有小聪明是好事,只怕物极必反,聪明反被聪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