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
叶絮婉回想起自己听到的荒唐事只觉得更荒唐了,“奴才先前被贵妃娘娘叫去徐昭仪宫中了。”
说着她便将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明明白白。
墨云铮闻言挑起眉梢,德妃去那边着实是讲不通的。
“殿下,还有一事,奴才从徐昭仪殿内出来后,碰见了一个宫女,与徐昭仪眉眼有几分相似,想来是上回一同去林贵妃宫中教养的宫女之一。”
叶絮婉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对外应当是姊妹相称,不知为何成了徐昭仪的宫女,求奴才将她带来殿下身边侍候。”
话说到这个份上,墨云铮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若是要等日后在徐昭仪身边安插一个人,此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有点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的脑子,这种人是最好控制的。
“只说来孤身边伺候?”墨云铮忽然看了叶絮婉一眼,“不说要与你对食?”
叶絮婉浑身一僵。
什么?她耳朵瞎了?
“殿、殿下?”
这话是能乱说的吗?叶絮婉生怕下一刻墨云铮就要把兰沁赐给自己对食,到了新婚,哪怕再怎么找借口,也总不能勒着布睡觉。
被兰沁发现了自己女儿身,她在这宫中就活不过两日了!
“奴才受不起!奴才还想殿下身边伺候!不敢分心啊!”
叶絮婉就差抓着墨云铮的衣袖跟他求情了。
谁知下一刻,藏在袖子里的小布袋就掉出来了,受贿的证据明晃晃摆在墨云铮面前。
叶絮婉眼疾手快,一把抓起来又塞回袖子里,墨云铮却已经看见了,脸色当即一变。
他是瞧的清清楚楚,一个粉色的小布包,哪里会是太监的东西?分明就是哪个宫女的。
“什么东西?拿出来让孤瞧瞧。”
墨云铮语气稍冷,向着叶絮婉伸出手。
这是非要看看她藏在怀里的是什么东西了。
“这、殿下,当真没什么!”
抢劫啊?!
太子怎么了?太子也不能抢她银子!
她越是捂着不让看,墨云铮脸色就越是阴沉,“怎么,莫非是哪个情妹妹送的定情信物?孤还看不得了?若真是瞧中了哪个宫女,孤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话里话外,就差把“赐你个对食”写在脸上了。
叶絮婉闻言哪里还敢藏着,再不舍得也只能将银子递给墨云铮。
“是徐昭仪宫中那个宫女……塞给奴才的。”
她说来说去,就是刻意隐瞒了银子的事,生怕墨云铮知道了给她收了。
结果这不争气的袋子说掉就掉。
墨云铮打开看了一眼,里头确确实实是些碎银子,这钱袋子上也没什么绣上去的图案,就是个粉色的布包。
“就这么点银子,你藏着掖着做什么?”
见确确实实不是定情信物,墨云铮脸色这才好了几分。
叶絮婉的眼睛却一直落在他手中的银子上,好似下一刻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晕过去了。
“不过,你身为孤身边伺候的人,倘若收了银子就办事,日后如何服众?他日此事要是叫人知道,人人都给你塞点银子,倒是孤听你两句好话,白白办成了事。”
墨云铮说着将那小布包一收,看着叶絮婉的目光,唇边扬起一个颇为浅淡的弧度,“这银子,孤就收下了。”
不要啊!
这不是抢劫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朝太子抢太监这么点碎银子!
叶絮婉只觉得人生都无望了,时不时被克扣银子不说,好不容易得了点外快也被吞了。
都是太字开头,怎么太子和太监差了这么多。
“不过念在你办事有功,这便当做孤赏你的吧。”
看着失而复得的银子,叶絮婉双眼一亮,“谢殿下!”
她真要呕出一口血来,自己的银子还要谢墨云铮。
“你明日找到那个宫女,就说此事难办,听明白了?”
叶絮婉刚拿到银子的快乐一散而空,满心战栗,只能连声应是。
兰沁如她所言,在徐昭仪宫中也不曾捞上什么贴身的轻松事做,兴许是徐昭仪也防着皇帝看上兰沁。
将她发配到殿外洒扫。
如今反倒是方便了叶絮婉。
“小叶子公公!”兰沁双眸发亮,却不知道自己如今眼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了,“太子殿下可答应了?”
叶絮婉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疲惫,“不是咱家和太子殿下不帮你,如今太子殿下处境也艰难,旁人不晓得,咱家是清楚的,说与你听也无妨。”
兰沁眼神闪烁,死死抓紧了手里的扫帚。
太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徐栀清要她见不着皇上,想以此断了她往上爬的路,休想!
“公公请说。”
“如今你也知道,大皇子殿下去了江南治理水患,若是治理好了,皇上也要更看重他几分,宫中皇子这么多,皇上是看在先皇后的份上,殿下才稳坐太子之位。”
叶絮婉说着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四下张望了一番,“可你想想,这宫里头又何尝不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有朝一日皇上又看重别的皇子妃子,殿下太子之位恐也不保。”
她说着连连摇头,“更何况徐昭仪还怀着皇嗣,倘若是个皇子……”
叶絮婉说到这里便好似说不下去了一般摇摇头,直说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
兰沁脸色变了又变,死死咬着牙,她还盼着能得太子青眼,哪怕做个侍妾,日后太子当上皇帝,她也是个妃子。
到时徐昭仪作为“前朝妃嫔”,还不是她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不行!她断然不能让徐昭仪断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公公大可宽心,只求您太子殿下跟前求求情,剩下的事,奴婢……奴婢会有办法的。”
叶絮婉一听就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