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叶絮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墨云铮稍稍抬手,示意她出去。
现在小德子会说什么都不知道,叶絮婉直觉如果自己现在出去了,恐怕一顶天大的帽子就要扣下来。
“小叶子,退下。”墨云铮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是……”
柴房一瞬间变得格外安静,墨云铮没吭声,只是坐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盯着小德子。
大有一副他不说,墨云铮就不走的架势。
小德子浑身一颤,好似寒冬腊月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寒意直达心底。
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今天自己难逃一死,“奴才说,是……是大殿下!”
“皇兄?”墨云铮扯起唇角,笑的有些讥诮,“他可曾告诉你为何要这么做?”
小德子闭上眼睛,果然他想以此污蔑到叶絮婉身上的意图,墨云铮都是清楚的。
“奴才只是个跑腿的,其他事情真的一概不知啊!”
墨云铮没有再说话,好似在考虑小德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坐在那好像一尊玉面罗刹。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是哪宫的人?”
小德子颤着声音,“是侧妃娘娘身边侍候的。”
墨云铮嗯一声,起身出去了。
叶絮婉就在外头等着,见墨云铮出来,当即迎了上来,“殿下,他可说什么了?”
墨云铮瞧着眼前这张脸,胸口愈发烦闷,一股郁气愈深,“什么也没说。”
他倒是忘了,眼前这一位小叶子公公是什么出身。
看来是新主子跟腻了,还没忘记旧主呢。
叶絮婉愣住了,“什么也没说?”
她刚才出门的时候,小德子分明就是有什么想跟墨云铮说的,当然不可能什么也没说。
见叶絮婉急着追问,墨云铮脸色愈发冷淡。
如果是旁人,现在恐怕就已经被他拖出去斩了,眼前这一个又凭什么例外?
他想不明白。
但直觉告诉他,要是他现在就把叶絮婉杀了,日后恐怕会后悔。
“孤忽然想起,从大皇兄新婚日后就不曾去探望过,实在是不应该,”墨云铮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叶絮婉的脸上,宛若实质,“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瞧瞧吧。”
好端端的去墨青松那里干什么?
叶絮婉跟在他身后,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明显,她却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有一事……”墨云铮停下步子,刚转过身要跟叶絮婉交代什么,下一刻这个不知死活的太监就又撞了上来。
墨云铮正巧把人接了个满怀。
叶絮婉吓了一跳,赶忙从他怀中退出来,“奴才该死!”
墨云铮瞥了她一眼,从前怎么不觉得叶絮婉身形这么瘦弱矮小,才刚到他下巴,若是摘掉帽子,一眼就能看见她头顶。
正想着,在看见墨青松时,脑中莫名其妙腾升起来的想法一瞬间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瘦小什么?再瘦小也知道怎么吃里扒外!
“哟,四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墨青松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尤其是在看见叶絮婉时,脸色就更是愉快。
叶絮婉这时候哪里还想不明白。
小德子就是墨青松故意埋在那里等她来抓的一根刺!
要的就是让墨云铮再怀疑她。
叶絮婉心里抓狂,墨云铮生性多疑,她好不容易才让他相信自己一点,现在好了,全部打水漂。
况且表忠心这种东西,越往后,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更别说墨云铮会不会给她第二第三次机会。
只是这样的对视在墨云铮看来无疑是当着他的面在眼神交流,他脸色一黑,冷笑,“今日过来是向皇兄问一个人。”
“不知小德子此人,皇兄还有没有印象。”
墨青松做出一副惊诧模样,“自然记得,这是我派到侧妃身边的太监,前些日子才从太监院调出来,四弟怎么还特意记个奴才?”
墨云铮闻言忽然笑了,言语意味深长,“哦?刚从太监院调出来。”
他说着话时目光时有时无瞟过叶絮婉。
“是啊,这奴才蠢笨,现在还不大认得清主子,更别说其他太监了。”
墨青松每句话都在往叶絮婉心窝戳刀子,偏偏他还一脸得意,冲叶絮婉露出一个微笑来。
这就是铁了心要把叶絮婉又重新锤死在“林贵妃一党”五个字上。
“这么说来孤就有些好奇了,既然连主子都不大认得全,怎么跑到孤那里去了,”墨云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调有意拉长,“还知道小叶子公公是哪位。”
叶絮婉只觉得自己背后已经被一片冷汗浸湿了。
她恨不得把墨青松一脚踹沟里去。
“是吗,那恐怕是有点缘分也说不定。”墨青松笑着上前两步,抬手拍了拍叶絮婉的肩膀,“母妃近些日子总是想着你,说还是你泡的茶最好喝,若是哪日四弟不要你跑腿,你可千万要来替母妃再泡一盏茶。”
这是要她看清楚形势,逼着她重新站队。
叶絮婉好像吓到了一样,连忙行礼躬身,“大殿下谬赞了,这宫中比奴才会泡茶的大有人在,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宫中也确实是忙,奴才实在抽不开身。”
墨青松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重重拍了几下叶絮婉的肩,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而后他收回手,“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四弟请便。”
叶絮婉看着墨青松离开,下一秒对上墨云铮的视线,心脏扑腾扑腾狂跳。
墨云铮是真的又开始怀疑她了!
“还不跪下?”墨云铮刚出声,叶絮婉就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十分干脆利落。
“奴才不知何错之有。”
墨云铮居高临下看着她,“不知道?孤给过你机会,你把握住了吗?现在趁着孤放松警惕,就想着赶快再找上旧主效忠。”
“还是说你的主子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