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只兴致勃勃带着她去游青莲池。
青莲池位于城南郊外,占地三百余亩,花开之时,晴云轻漾,熏风无浪,游人争相前往。更有无数文人墨客在此赋诗一首,传为佳话。因此,青莲池也成为不少才子佳人约会之所。虽已到了深秋,池中再无荷花,但璧叶残存,别有一番风味。
前世念念曾数次与赵远深同游青莲池,如今故地重游,目之所及接天莲叶,脚下踏着木制的曲折小桥,心情顿时格外复杂。
尤其此刻身边还有个赵承安,更是令她提不起半点儿兴致。
赵承安却仿佛不曾察觉,他带着念念行走在莲叶之间,一脸悠然闲适。哪怕枯枝败叶,似乎也影响不了他的兴致。
然而念念却从他兴致勃勃的神情中,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滋味。
虽然她对赵承安并不熟悉,却也知道他所作所为皆是有的放矢,不会做无用之事。今日他一大早便拉着自己前来游湖,是否也是别有用意?
这样一想,念念便更加无法将残荷之景看进眼里。她目光沉沉盯着赵承安,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她这样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自然不会被赵承安无视掉。他脸上挂着一贯的淡然笑意,问道:“念念为何一直看着我?”
“殿下不说说您此行的目的吗?”念念也不遮掩,大大方方问出心中的疑问。
与赵承安打交道久了,她虽然知道有些话他想说便会直接说出口,若是不想说,不管如何询问,他都一个字不会透露,但仍是抱了一丝希望,期望他能坦诚相告。只是赵承安注定要令她失望了。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貌似无比真诚道:“我只是诚心邀请念念一同游湖,会有什么目的?”
他这般行径,简直是将念念当做傀儡一般戏耍。
念念顿时气恼起来,所幸不陪着他游湖了,朝着湖边的茶楼而去。
茶楼开在最佳的赏景之处,于二楼远眺,便能将整个青莲池景色尽收眼底,更勿论三楼了。
前世念念从未与赵远深踏足过三楼,只因赵远深说:“游湖之行本是与民同乐,若是我们高居三楼,又如何谈得上与民同乐?”前世的念念心心眼眼都是他,自然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如今想来,或许他只是不愿与自己共处一室罢了。
又或许,三楼之所,是他与旁人的幽会之所。
念念站在二楼楼梯一侧的阴影处,亲眼瞧见赵远深与陆笙笙一前一后上了三楼,才如此猜测。
似乎是怕被人认出,陆笙笙披着披风,又戴着兜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可前世念念与她相争太久,即便只看身形,也一眼认出了她。
这两人也被皇帝赐婚,为何如今在外相见,还要遮遮掩掩?甚至前后错开?
念念想不明白。
赵承安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要去瞧瞧么?”
他的声音微沉,好似夜幕低垂下的潺潺溪水,又似秋风卷过枯叶间。
念念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眸清亮依旧,只是此刻多了一丝让人难以看懂的情绪。赵承安微微垂下眼眸,避开与她视线相对。
仿佛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念念细若蚊蝇的声音于耳畔响起——"你邀我来游湖,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她不傻,在青莲池偶遇赵远深虽然是有可能的,但巧合到这种程度,若说没有人在背后安排,恐怕才是一个笑话。
况且赵承安从来不做无用之事,他先前不说,或许只是想要让自己亲眼去看。
既然如此,她有何理由拒绝?
念念抬脚朝着三楼而去。
与二楼不同,三楼分成一个个房间。念念上来得晚了些,赵远深已经进入房间内,而她却不曾看到他究竟去了哪个房间。但她也不急,回头看向赵承安。
赵承安跟在她身后上了楼,见她看过来,便抬手一指。那是走廊尽头的一处房间,相较其他房间,私密性会更好一些。念念看过之后,仍是回眸望向赵承安。她知道,赵承安既然有所安排,就不会不让她知晓赵远深于那房间所做之事。
她这般气定神闲,倒是让赵承安领教到几分无力感。他摇头叹息一声,主动上前两步牵起念念的手,领着她朝另一间走去。
那房间也是他早已安排好的,里面的几人对他们的到来视若无睹。
念念亦步亦趋跟着赵承安,见他在房间墙壁之上的某处轻轻一按,房间内顿时显露出一道暗门。
他站在那道暗门前,再次对念念扬起笑脸,“你可曾想好了,要与我一同进去?”虽然是笑着问的,可他眼底并无丝毫笑意。若是细纠,还能看到一丝丝的紧张。只是念念觉得,如今都已走到这一步,难道还有反悔的余地?她撇了撇嘴角,先他一步踏进暗门内。
暗门内是一处密道,两侧有烛台照亮,几乎照亮了整个通道。
念念沿着明亮的通道行了一段距离,才发觉赵承安没有继续跟在身后。她停下脚步,一回头便瞧见赵承安正停在后方看着她。
与先前的戏谑不同,此时他面上神情寡淡,没有丝毫笑意,与往日完全不同。
念念本想问一句,却福至心灵般走到他身边。
先前她便已经注意到,通道内有不同的暗门,而此刻,赵承安就站在这样一处暗门侧。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念念也能猜到,这扇门连通的便是赵远深的房间。她以目光询问,这扇门能否打开?
赵承安迎着她不辨喜怒的目光,微微颔首。
念念推开门,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暗室。虽有点燃的烛台以助照明,却仍是幽暗无比。
而她刚踏了进来,外间争吵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到底谁让你这么做的?”
恼羞成怒的低吼,即便是化作灰,念念也能听得出来,这是赵远深的声音。而另一道声音随后响起,让念念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殿下究竟在怕什么?明明你我心意相通,为何殿下始终不欲被外人知晓?”
——那是陆笙笙的声音。
前世她被废之后,陆笙笙时常去椒房宫对她耀武扬威、刻意羞辱,似乎要将从前所有的委屈不满都发泄出来。
对于她的声音,念念死也不会错认!
赵承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他抬手将墙上遮挡的山水画取下,露出一个指尖大小的孔洞。而后将手轻轻搭在念念肩头之上,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给予念念 些安慰与支撑。念念不是不领情之人,她回头给了赵承安一个笑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