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便是尔等所说的天中界?”
高天之上,有数位驾驭飞舟法器的年轻修士俯视下方,不时伸出手对地上的宫阙楼宇指指点点。
在众人之中,有一名男子身着金黄华袍,气宇轩昂,不怒自威,有些许帝王风范。
此人无物凭依,却占据云顶,想来修为乃是佼佼者,地位亦是不俗。
说不定,便是领头之人。
先前那一问,便是从他口中发出。
而很快,便有人应声回答道:“韩师兄,就是这里。”
“别看这表面上的宫阙粗俗难耐,实则其内另有乾坤,乃是败絮包金。”
此言一出,被唤作“韩师兄”的男子不禁有些惊异,因为以他的修为,居然无法看破这脚下宫阙之中,究竟隐匿了何物。
不过想来,能挪移小界之人,必定是化玄修士。
他韩哉元堪堪元丹,摸不透此等人物的手段也是正常。
只是虽知晓这天中界的来历不凡,但他反倒是愈发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毕竟纵使是化玄修士,只要在这乾清宫的地界,便拿他无可奈何。
他父亲乃是化玄长老,爷爷更是登灵大能,即便遇上秋掌门,也不必下跪行礼。
是以韩哉元浑然不惧,当即便想落入宫阙之中,看看这所谓的天中界究竟是何等景象。
然而就在此时,人群之中却传来一道有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我听闻此处乃是新立的采虚殿,贸然进去,恐怕会招来责罚吧?”
闻言,韩哉元不禁眉头一皱,他自然知晓这个道理,但对于他来说,却不适用。
不过也无需他开口,便有人当即反驳道:“以韩师兄的身份,莫说什么采虚殿,就算是那上清殿,也进出自如。”
韩哉元对于此般奉承之语显然很是受用,不过也还是纠正道:“莫要乱说,我进上清殿之前,可要先与爷爷知会一声。”
听他这么一说,那人便连忙道歉:“是我多嘴了。”
韩哉元随意瞥了他一眼,便笑道:“念在你是无意,便算了。”
听闻此言,那人便不禁赞叹道:“韩师兄真是宽宏大量,实乃吾辈楷模!”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像是在表演什么相声,引得其他人议论纷纷。
“不错,韩师兄高风亮节,法力高强,纵使放在真传弟子当中,也是极佳。”
“可恨那苏王八老眼昏花,竟是将师徒一脉的弟子评定为了首位。”
“我看那叶术不过是仗着法宝之威,若是除去这些,又怎可能斗得过韩师兄。”
“是极是极。”
先前的那道还算理智的声音就这样被淹没在了马屁之中。
这样谄媚至极的语句,韩哉元也听了不知道多少遍,耳朵都快起茧了。
他倒没有真的以为自己能胜过真传首席,不过对其不服却是事实。
只是自己若是在背后嚼别人舌根,难免有**份,落入了下乘。
而借这些绞尽脑汁想要巴结他的人之口,便肆无忌惮了。
不过单单听了一会,便发觉这些人说的愈发夸张起来,以至于韩哉元自己都有些难以忍受。
他眉头一皱,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厌恶的事物,一言不发,便自顾自落了下去。
众人见韩哉元没了踪影,便纷纷停止了阿谀,齐齐收了身下的飞舟法器,跟在对方背后,皆立于宫阙之前。
韩哉元抬头看了一眼殿门之上的牌匾,其上果然写着采虚殿三个鎏金大字,末尾处还留有掌门玉印,表明其并非虚设,而是实立。
守门的宋桑结见突然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还是韩哉元,不由心中一惊。
他自然知晓对方的身份,也听闻过其张扬的行事风格,顿时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因此还未等韩哉元进门,宋桑结便主动迎了上前,躬身揖礼,笑道:“不知韩师兄来我采虚殿,所为何事啊?”
然而韩哉元却像是无视他一般,依旧只顾四处张望着。
见状,宋桑结心中自然是生出些许不满,但也不敢发作。
且不说对方靠山极硬,自家殿主又尚未回来,殿中只有小猫几只,哪里能与其抗衡。
纵使这采虚殿乃是秋寻真钦点设立,但也并未掌握什么实权,只是一具空壳罢了,别人自然不惧。
因此,宋桑结只能呆立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良久,韩哉元才像是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却是眉头一挑:“你是乾清宫弟子?我怎地从未见过?”
虽说宋桑结先前随千安舟离宗数十年,韩哉元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但此处又并非外界,而是乾清宫内部,位于护宗大阵之中,怎可能有外人敢假扮乾清宫弟子的身份。
再者说,宋桑结现在身上穿的制服,以及腰间佩戴的令牌,都能证明他是乾清宫弟子。
韩哉元此言,无疑是在故意刁难。
然而即便知晓这一点,宋桑结也只能勉强笑着解释道:“我原先乃是负责沙舟贸易的,韩师兄没见过我也合情合理。”
未曾想听他这么一说,韩哉元却仍旧有些怀疑。
好在身后的众修士之中有一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当即说道:“哦,原来是前些日子的千安舟。”
“听闻是三才长老带着你们去剿灭天魔,结果折损了大半弟子,三才长老也受了重伤。”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便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天魔虽然难对付,但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吧?”
“何止,三才长老可是还带了纯阳无念火过去,没想到有此等异火相助,仍旧惨胜。”
“呵呵,若是换做其他长老,恐怕早就完成任务了。”
言语间不乏一些莫名的贬低,脸上也显露出若有若无的讥讽之色,听的宋桑结是愤懑不已。
他不想在这个无谓的话题上过多停留,因此再度重复道:“韩师兄来采虚殿,可是要做些什么?”
未曾想还未等韩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