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几分钟,声音的源头终于忍不住了。
大概也是没想到自己会把人跟丢,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靠后的年轻女人轻声说:“姨,你看到她了吗?”
前面的中年女人懊恼道:“怎么一眨眼就跟丢了?”
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川流从缝隙中看去,对上了号。
是和她一起登岛的老鸨「红桃」吴阿姨。
即便是认识的人又怎样?
川流没有现身,而是静静地靠在树上,等待两人离开。
一阵冷风刮过,年轻女人打了个寒战,拽了拽吴阿姨的衣袖,怯怯地说:“天都黑了,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吴阿姨:“回去?你想被那帮流浪者折磨死吗?咱们俩的身份牌都被他们抢了,不能再把命丢在那,姨是为了你好。”
年轻女人:“那,那你咋知道刚刚那姑娘能帮咱?”
吴阿姨:“说啥帮不帮的,我和她是一波上的岛,就她那小身板,估计早就变成流浪者了。咱们得互相帮助。”
年轻女人点点头。
川流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并没有从树后现身,直到两人实在坚持不住原路返回,这才动身回到住处。
翌日,日上三竿。
宁静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
是同楼的流浪者打来的,通知她下午一同去老大马户那里报到。
川流再次见到了这位驴哥。
马户似乎并没怎么受到钱串警告的影响,组织了十来号手下,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
从人群中盯上川流,他眼前一亮,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蜡黄的脸上满是皱褶,泛黑的眼眶中,一双猥琐的眼睛一眨一眨。
“小川妹妹,你可来了。”
马户语气热络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川流立马换上笑容,“驴哥,您真是贵人事多,等您召见可真不容易。”
马户心花怒放,一扫这两日忙碌的阴霾:“怪哥哥,怪哥哥。这不是昨天刚处理完事情,哥哥就来找你了吗。”
说着,马户拿出了一个礼盒送给川流,“今天我高兴,带弟兄们玩乐玩乐。”
盒子里是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胸前一个白色蝴蝶结飘带随风飘动,长裙边还缝了一圈蕾丝。
虽然不算暴露,却满足了许多男人的幻想。
川流心中冷哼一声,面上笑意不减,一副惊喜的样子,“我才被您纳入麾下,承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
马户得意一笑,“一会儿去别人的地盘,可不能失了面子。等我在赌场大杀四方,给你买个十件八件不是问题。”
红桃赌场?
川流手中一顿,实在没想到昨天刚探完路,今天又要去一遭。
“驴哥,极乐岛还有赌场呢?”
“你刚来,不知道也正常。在极乐岛,谁不知道红桃赌场啊?”
给少女找了个换裙子的地方,驴哥邪恶地舔了舔嘴唇。
一张特制身份牌、一张储蓄卡、一柄石刀。
看着无处可藏的物件,川流陷入了沉思。
良久,驴哥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强压着烦躁拍了拍门。
“小川妹妹,你换完了没有?哥哥要进来了。”
男人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这时,门终于打开。
少女一身白裙,款款动人;一头墨发被盘在头顶,露出姣好的容颜;女孩的脸红扑扑的,空灵的眼神宛若下凡的天神,让人不舍得亵渎。
包括马户在内,所有在场的男人们呼吸一滞。
之前少女一直将脸埋在帽衫之中,全然没人想到帽子下面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容颜。
风一吹,礼盒的缎带在头上摇曳,原是将缎带做发带将头发束起。
马户只觉得有点渴,气血有点充足。
干咳了两声,士气更加壮大地向红桃赌场走去。
再次来到这座富丽堂皇的庄园,川流是抬着头,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来的。
仙女般的模样让不少人驻足回望,甚至有几个在外面蹲守的流浪者,欠欠地吹起了口哨。
就算是昨日那个被押送走的侍者,也未必能认出她来。
“呦,老周,今天怎么是你当班?”马户热络地和领班打着招呼。
领班打着官腔迎上来,“驴哥!好久不见。”
老周扫视马户身后一圈,目光在川流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驴哥好福气,我怎么不知道红桃之城的姑娘有这么标致的?”
马户轻蔑一笑,“少拿你们红桃的鸟儿比,小川妹妹是我们方块的,大学生,文化人。”
似是没在意马户的话,老周一边引领马户换筹码,一边说道:“你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今天当班吗?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顿了顿,老周继续道:“钱六,钱老板,可还好?”
马户疑惑,“钱六哥?挺好的呀。”
老周:“昨个,我们这儿来了尊大佛,把一张「方块」兑出去了。”
马户:“啥?极乐岛还有第二张「方块」吗?”
老周:“所以我这不是问你呢嘛。”
马户:“那这张牌?”
老周:“当天就碎掉了,那人也找不见了。”
想到有可能是钱串的身份牌被偷了,惊讶之余马户不由得在心里幸灾乐祸起来,压抑着嘴角的微笑,说道:“这……那人是男的女的?多大岁数?长什么样?我找人留意一下。”
老周摆摆手,“听当差的说,是个瘦弱的小子,带着鸭舌帽。不过,我劝你悠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小子身上还有别的牌。”
瘦小子……还有别的牌……
马户提取出关键信息,搓了搓干燥的手。
这小子既然连「方块」都能换掉,手里一定有更值钱的牌,如果能抓住他……
想到这儿,马户指使几个下手低语了几句,后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