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的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然而,此刻想要挽回已然来不及了。
他瞪大了眼睛,只见川流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他们三人面前,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狡黠。
钱串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挥了挥手,示意店长退下,这个动作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老板的身份。
钱串,就是传说中第一万事屋的老板。
店长此刻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仿佛被巨大的石锤重重击中。他刚才说的话,就像是一阵无法收回的风,仍在空气中回荡,让他感到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他内心挣扎,想要为自己再争取一番。
然而,当他抬头看到川流这个“罪魁祸首”阴谋得逞的笑容时,所有的勇气似乎都在那一刹那烟消云散。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再说什么也只是徒劳无功。
钱串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冰冷的剑刃划过空气:“你退下吧,这个月的工资扣了。”
虽然话语冷硬,但店长却如获大赦。
一听到自己居然没有被解雇,店长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他连忙点头哈腰,连声感谢,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将这片空间完全留给了川流三人。
钱串只感到大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那被烫伤的地方与布料摩擦,他不禁“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嘴角微微抽搐。
然而,他并未流露出恼怒之情,而是镇定地指了指一旁的川流,对着苏珊笑道:
“看吧,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家伙不简单。”
苏珊此刻也完全反应了过来,她重新审视着川流,眼中多了一丝敬意与认可。
她点了点头,由衷地说道:“确实不简单。”
这时,店长已迅速叫来了店里的医师,为钱串治疗烫伤。
钱串紧锁着眉头,强忍着疼痛,手指在桌上轻敲,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
等到医师完成治疗,轻轻退出房间后,他才抬头看向川流,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开口问道:
“你怎么猜到的?”
川流轻抿一口香茗,细细品味着其中的回甘,眼神有些飘忽地解释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从你进来开始,给我的感觉就是你是这里的老大。你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主位上,店长询问时也会不自觉地看向你……说不上来,女人的直觉嘛,你懂的。”
钱串听到这里,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无语。
川流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不再过多地夸夸其谈。
她继续道:“当然,不止这些。比如,这个茶……”
她端起茶杯,小啜一口,品味着茶香。
钱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川流点点头,“这个茶和我之前在你家喝的一模一样,却和我之前来这家店时他们给我倒的茶有所不同。这种细节上的差别,让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好像是为了表达歉意,川流端起茶壶,一副想要为钱串添茶的样子。
然而,钱串却像又被烫到了一样,带着凳子连连后退,声音中带着谨慎和惶恐:
“你,你离我远点儿!”
川流见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茶壶放了回去。
连苏珊也被钱串这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给逗乐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房间内的僵局。
钱串不由得疑问道:“所以你就烫我?!”
川流耸了耸肩,“我怎么会知道你手下的人嘴这么松?再说了,不就是烫一下嘛。”
她其实……真的只是想试一试……
钱串一脸吃瘪的表情,一向反应很快的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就是烫一下……
也就眼前的这个家伙能说出这种话。
这时,苏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回荡在房间内。
“哈哈哈哈哈……”
她掩着朱唇,却难掩内心的兴奋,“这真是我第一次看到钱六哥吃瘪,川流,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川流微微一笑,向苏珊挑了挑眉,算是回应了她的夸奖。
钱串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看向川流的眼神中却带着三分宠溺。少女似乎每次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沉默了一会儿后,钱串抬起头,正式地说道:
“没错,我就是这家万事屋的老板。”
他不再掩饰,而是直接承认的这个事实,“我的职业是掮客,与形形色色的人对接是我的工作;创立这个万事屋,也是想给自己一些保障。”
“那苏珊姐?”川流敏锐地抓住关键,问道。
苏珊摊开手,“我只是一个帮他掩护身份的小角色罢了。”
直到三人各自离去,川流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再问及关于钱串身份的任何问题。
第一万事屋的幕后老板已经找出来了,但川流却并没有要就此罢休。
她的目的本就不是找到钱串这个幕后老板,而是找到那本被苏珊带走的、原本属于疯子冯的笔记本。
夜色如墨,川流换上了一套黑色劲装,她的身形在黑暗中几乎融为一体。
她凭借着对走过的地形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摸索到了苏珊的住所。
苏珊的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女人已经睡下。
川流轻手轻脚地靠近窗户,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的一角,然后身形一跃,轻盈地落入了房间。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最终落在了放在角落的一个小型行李箱上。行李箱半开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苏珊的常用物品,显然是已经打包好了,准备随时离开。
苏珊的打包时间和疯子冯要离开的时间几乎重合。
看来,苏珊是打算这几天就带着疯子冯一起离开无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