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今儿欠我个人情!”
堂堂梅二哥,多少有点跌份。曲卓送他往外走时,居然算起了小账。
“什么时候的事?”曲卓纳闷的问。
“哼!跟我装傻是吧?”梅宣宁冷笑。
“装傻……”曲卓更纳闷了,反应了一下,恍然又不解的问:“你也忒抠了吧。我用你车去接俩人,就欠你人情啦?”
“那是用一下车的事儿吗?”梅宣宁冷笑:“堂堂分局的副职,你招呼一声就颠颠的过来了?”
“哈~”曲卓不屑的笑了,嘚瑟的说:“信不信,今儿就算是一辆拉粪的倒骑驴过去,那俩货也得乖乖的过来。”
“哦,你好大威风呀。”梅宣宁阴阳怪气。
“我可没有威风。不过……”曲卓拖了个长音儿:“今天我过去时,坐的是老黎同志的座驾,人家怕我吃亏,还派秘书全程跟着。”
“老黎……黎部长?”梅宣宁难以置信。
“我得提醒一下某位体重超标的同志。”曲卓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外事办的证件,没他想的那么有分量。”
“……”梅宣宁臊的不吭声。
他醒过神了,他梅二哥是有威慑力。但问题是,得人家知道他是谁才行。单纯一外事办的身份,好像……确实差点意思。
“拜拜了您呐~”曲卓转身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梅宣宁从“羞愧”中调整好心态,心念一动,忙喊:“哎,你等会儿。”
曲卓停住脚,转头看过去时,见梅宣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便没催他,静静的等着下文。
梅宣宁站那琢磨了能有一分多钟,示意曲卓上车,然后给司机手势,示意他外面等。
等曲卓坐进车里关好门,梅宣宁沉吟着问:“下午我来的时候,见你对象和小丁好像在收拾泳衣。要去北戴河?”
“我去~什么时候会算命了?帮我看看运势,最近是不是犯小人。”曲卓满脸新奇的伸出手掌。
“说正事儿呢。”梅宣宁拍开曲卓的手。
正常情况下,每年七月末八月初最热的时候,去北戴河玩的人比较多。
不过,今年那段时间海子里刚做完新一轮的调整,大会小会特别多。
而且,决定的还都是事关无数人的大事儿。
所以,够级别的人自己腾不出空,还按着老婆孩子也不准瞎动弹。
眼下几个关键的会大概都开完了,不少让人担心和摸不准的事,也有了明确的说法。
而各单位发的北戴河招待票,基本都是当年有效。这两天不少人家都准备踩着夏天的尾巴,赶紧把票用了。
所以,梅宣宁看到泳衣,就有了猜测……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曲卓实话实说:“丁芳华的老子有北戴河招待票。她老娘说过两天有空闲,要带她们去玩。”
“哦~”梅宣宁点点头,坐那又琢磨了两秒:“这段时间,你是不是特别忙?”
“你说呢?”曲卓不爽的反问。
“抓点紧,把手头的事忙完,跟着她们一起去玩两天,放松放松。”
“啊?”曲卓皱眉。
“啊什么啊。这次出去低调点。我明天跟有关部门协调一下,给你找个国内出差的由头。”
“什么意思?”曲卓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甭管了,跟你没关系。”梅宣宁稍显烦躁的摸兜。
“有人对我总出去,有意见了?”曲卓兜里掏出烟,递给梅宣宁一根,自己也点上。
“瞎说。都盼着你多出去呢。回回跟出海打鱼似的,满仓满网的往回捞好东西,谁会有意见。”
“那,你什么意思?”
“别多想。”梅宣宁压下烦躁:“都让你帮着带东西呗。都不止一个人求到我这儿来了。
得刹刹车,不然越闹腾知道的人就越多。安全保密工作的压力也越大。”
“哦~”曲卓点点头。猜测梅宣宁烦躁,应该是有不好拒绝的人求到他了。
想了想,说:“要是实在不好推,就跟我说。能行的话,我帮着想想办法。”
“甭管,办好自己的事儿的就行。”梅宣宁摆摆手。
“得,我走了。”曲卓没再多说什么,开门下车。
“信!别忘了。”
“忘不了,明后天吧,我给你打电话……”
眼看曲卓溜溜达达的走了,梅宣宁看着曲卓的背影,脸上的烦躁越发明显。
等司机上车,发动引擎调头。梅宣宁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天上完全遮住月光的乌云,脸上的烦躁已经变成了阴郁……
其实,他是不同意曲卓近期再出去的。
因为港岛那边,最近有人通过华润故意放出的一道“口子”,在调查曲卓。
相关部门研判后得出结论,对方的目的可能有两个。
其一是,顺生的股份。
顺生最近表现出的吸金能力,实在是太抢眼了,股份构成又在港岛商业部门有备案。估计是有人惦记上曲卓手里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了。
其二是,曲卓前段时间帮顺生培训技术工人。
可能因为这件事,让某些人对他这个年纪轻轻,又本事不凡的小年轻起了好奇心。
虽然研判结论是风险性较低,但梅宣宁依旧不是很赞成曲卓近期再次赴港。
不过,随着新式光刻机投入使用,相关部门尽快完善半导体核心产业链的愿望,实在太迫切了。
为了联系上nec那边的“蛀虫”,已经派了好几批人,用不同的身份过去谈业务,但一直没“钓”出来。
考虑到曲卓和对方有过一次顺利的交易,钓到鱼的可能性较大。海子里负责相关工作的大领导指示:让他过去试试……
大领导都发话了,梅宣宁只能跑这一趟。
刚才他也是忽然意识到,国内并不是风雨不透的。
要尽量避免对方挖出曲卓的真实身份,除了要严抓相关知情人员的保密意识,还要加强防护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