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白酒浓度的号召是86年出的,在那之前二锅头清一色的六十五度。
六十五度是个什么概念,曲卓说不出来。
反正最开始那五十毫升茅台,他小小的喝了一点,感觉一条火线顺着脖子直接烧进了胃里。
五十三度的茅台都那样,六十五的二锅头,曲卓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半点都不想试……
满桌的人硬挺过烧灼感最猛烈的时候,纷纷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塞。
曲卓拿了只螃蟹掰开不等吃呢,床右手边把头位置的小子,端起了酒杯提酒。
这次没再干,一人下去了大概一两酒。
杯子规格不一样不怕,看酒瓶。
一桌没有当出头椽子的,也不甘心被比下去。每次往杯子里倒酒时,都掂量着别人瓶里剩下的量,进度基本上大差不差,
再次进账一百多,曲卓放下酒杯吃了半只螃蟹,赵小军用胳膊肘暗戳戳的碰了他一下。
曲卓有样学样的端起酒杯,客套了两句后提了杯酒。
赵小军其实挺想借机和曲卓好好亲近一下的,奈何身体状态不济。一圈酒都没坚持下来,眼睛里神光就散了。
好容易硬挺到一桌人里最后一个提完酒,摇摇晃晃的起身想奔厕所吐一下。
结果刚出门,就扑通一下趴在地上。紧接着“呕~”的一声,吐出老大一滩……
一帮大院儿长大的小子,十来岁就偷家里的酒出来“聚餐”,对于这种喝着喝着就倒了的情况见怪不怪,也早有准备。
立马有俩小子把赵小军抬去楼上的空房间,又有人找来扫把簸箕撮走脏东西,再用拖把简单一拖,坐下接着喝……
赵小军只是开了个头,随着一瓶牛二陆续下肚,同样身体不在状态的管家兄弟、刘家老二和姓孙的小子先后被人被抬到楼上,紧接着那些酒量不济的开始接连倒下。
曲卓本想假装喝多了退场。结果发现……好像不行。
这都抬上楼快一半人了,却没有一个主动退场的。甚至有个小子明明没醉的特别严重,愣是装死狗仰面倒下,跟个喷泉似的哇哇吐……
由此可见,这帮家伙不觉得喝倒喝吐是件丢人的事。也就是说,如果没喝吐没喝倒就跑了,丢人呗?
按说曲卓没打算跟这帮小子有多少交集,丢不丢人的都不所谓。不过……男人嘛,甭管心理年龄多大,终究逃不过好面子那一关。
稍微往后拖了拖,就拖到了两桌人闹哄哄的合成一桌。
杨智勇明早要回部队,喝完最初的两杯就换成了汽水。这会儿发现曲卓居然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特意看了眼他之前坐的位置。
见跟所有人一样,都摆着个空牛二瓶子,下意识抓了抓头上的短发……
又仔细观察了下曲卓的状态,确定他不是硬撑。原本打算拦一下的杨智勇便没吭声。
他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喝多少……
杨智勇没怎么喝酒,醒悟的比较早。剩下几个酒量好的小子,依旧信心满满。
相互间暗暗打过眼色,重新坐下后,这个提一杯那个提一杯,貌似都有份,实际上不经意间曲卓就多“喝”了好几轮。
倒不是几个小子有什么坏心思,主要是好奇这个梅老二家的亲戚,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还不能打听呢?
一帮小子心里都是有数的,既然姓孙的和赵小军都挺严肃的提醒,不要瞎打听。
自然没人犯那忌讳。
不过,如果是你酒量不济,自己说了什么,就怪不得旁人了。
再一个,自己这边损兵折将的,让一个外人竖着来竖着走,传出去丢的是空军大院所有兄弟的脸面……
曲卓就第一杯时,尝了点茅台的味道。一顿饭吃到现在,喝下去的那点酒精都快代谢没了。
脑子是清醒的,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几个小子憋别着坏。可他一直假装不知道。
只要有人冲他举杯,就来者不拒。反正他“喝”多少,敬酒的就得陪多少。
几轮下来,一帮小子看着面色不变,始终笑呵呵的曲卓,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大对劲。
不再假惺惺的互相喝了,一个个全努力压着不同程度翻江倒海的胃,轮番咬着牙冲曲卓举杯。
没错,不装了,改成明晃晃的车轮战。
而且,有人把自己瓶里确定是酒的酒,倒进曲卓的茶杯里,有人则眼巴巴的瞅着……
又是几轮下来,没发现顺着嘴角往下漏,瞅人不注意倒身后,或者含嘴里过后悄悄吐了等作弊的手段……有个小子跟曲卓碰了小半杯后,往桌上一趴作势要哕。
都是一帮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默契十足。立马有胃里吃不住劲的,扶着趴下的小子奔厕所。
在那小子呕吐声的掩护下,悄悄吐了一阵,又灌了一肚子凉水再吐一回。调整好状态,回去继续战斗。
这边生力军回来了,那边一个小子紧接着就“倒”了,立马又有人扶着“阵亡”的暂时离场……
楼下二十个人,已经送上楼了一多半。楼下声嘶力竭的呕吐声接连不断。
终于,有姑娘忍不住下楼看热闹。
先是一扎俩麻花辫的姑娘趴门口往里瞅了一眼,紧接着是戴眼镜的那位,最后剩下的人都跑下来了。
屋里面,曲卓和杨智勇坐在床左面,曲卓正在扒一只个头贼大的虾爬子。
四个小子坐在床右面,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咬着牙,鼓着太阳穴。
不是气得,是在用最后的倔强坚持着保持坐姿,或者不化身人工喷泉。
一长了张大方脸小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腮帮子猛地一鼓,又眼神狰狞的硬咽了回去……看的门口的姑娘们一阵骇然。
大方脸旁边的小子,腾出一只撑着床板的手,拿起面前的空酒杯。上身趔趄了一下,努力稳住。
酒杯画着圈儿的用力往前一送,大着舌头的发出暴喝:“来!整!”
“整~”曲卓拿起茶杯和对方轻轻碰了一下,仰脖“干”了杯中酒。
对面那伙把酒杯收回面前,杯口和嘴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