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微臣就是想问,殿下身边那娇花似玉的美人,不想换个养父吗?”
他好歹是个顺州知府,比冠南县的陈知县官职要大得大许多呢!话音未落,整个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冷汗都顺着齐德寿的后背滑落得格外缓慢。他艰难地低下头,试图躲开那如利刃般的视线,却又不得不跪得更低。他好像说错了话。
“齐德寿。”
大殿里清晰回荡着谢楼的声音,“还没跪明白便是接着跪着。”齐德寿都不敢吭声,嗫嚅的应道,“是、是……齐德寿的脑门都贴在地上,冰冷的直顶他的天灵盖。不知为何,齐德寿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好像本来可以逃过一劫,但是刚才硬生生把自己坑了一回。
他似乎来到了一个很不是合适的时候,甚至好像还提及了不该提及的事,触及到了青年的霉头。
可是那美人确实得宠的很啊,难不成殿下不喜欢吗?齐德寿百思不得其解。
待他抬起头时,大殿首席上的那抹身影便已然消失。围剿残留土匪的事仍然在继续,但剩下的都是一帮喽啰,不需要谢楼出手。他们围剿了一天,甚至将附近几个山头的土匪都围剿了,都没有找出那群身手不凡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毋庸置疑,既然不是附近的土匪,那便是专程有人派来刺杀谢楼的。关于幕后之人,兰序有了些想法和线索。
可等到兰序赶到时,侍卫们却将他拦住,总是在青年身侧的少年通报太子殿下在休息,不便打扰。
兰序只能等待。
谢楼其实并没有彻底睡着。
云澈与兰序交谈的话语,兰序焦急想要禀报的语气都一一从屋外传来。谢楼并不是特别在意。
如果需要他人调查,谢楼才能得知意欲刺杀他的幕后之人是谁的话,他这个太子白当那么多年了。
不需要兰序禀报,谢楼早就在交手之际清楚幕后之人了。那人亡他之心倒是一如既往的不死心。
所以兰序的消息,谢楼丝毫不感兴趣。
倒是齐德寿。
一个投机十足的投机分子。
齐德寿以为他是谁?
以为一个女人便是能将他左右?
周围的人慢慢退去,屋内似乎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不变的是,谢楼仍旧在闭目养神。
他向来少眠,无论手下的人寻遍了多少安眠神香都不起作用。但近日来这具身体颇为古怪。
谢楼又做梦了。
但这回梦到的……
屋内烛火摇曳生姿,仿佛是将屋内的场景明亮的照映。少女身体雪白光洁,察觉到他的到来,一张小脸怯生生的侧首望来。同样雪白的皮肤,梦里的少女却并非是先前梦到过两回的那名少女,而是对方的身躯,连同那张侧颜都极其清晰,她甚至无需回头,光是少女光洁白皙的脊背,谢楼便清楚的认出对方是谁。那是葡萄。
他竟梦到了夏葡萄。
周围氤氲的雾气在不断升腾,少女的身躯浮出了温泉水面,一如他们之前坦诚相见过的那一幕。
但这回,少女面色羞赧的对他喊道,“容景哥哥,”谢楼喉结暗暗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