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
一行十多人。
沿着溪塘河向出海口走去。
为首的正是张启东。
作为从华夏高层空降下来,担任石林市环保署长的他。
铆足了劲,要铲除石林所有胆敢违规违法排放化工废水的企业。
他们满脸通红,脸部肌肤满是红白相间的疙瘩疹子。
十几个大老爷们,倒不至于被狠毒阳光暴晒到肌肤出现不良反应。
实在是热浪滚烫,将他们不远处布满恶心泡沫、五颜六色的溪塘河化工废水蒸腾起的有毒水汽扑到脸上。
引发了人体肌肤的自然防御反应。
“妈的,这帮畜生资本家,为了挣钱是完全不管环境,拿人民群众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这种违规违法排放化工废水的行为,跟扶桑鬼子不顾全球各国指责、执意核污水排海的行为都是丧尽天良。”
“沿途的工厂企业名称都记下了吧?回头挨个找他们算账!”
张启东憋了满肚子气。
不止是因为亲眼所见,这条石林市数百万居民的水源地、溪塘河,被污染成如此触目惊心的模样。
更关键的是,显然有人通风报信。
一路上。
十几家大型重工化工企业以及林林总总上百家中小企业竟是全部停工,暂停了废水排放。
这让打算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抓典型、狠处罚的张启东有股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组织人手,按照摸排清楚的企业名单,24小时蹲点盯着。”
“就不信他们永远不开工。”
“这次必须彻查到底。”
“该重罚重罚,该关停关停。就不信没法还石林水源的溪塘河,乃至华夏自然环境一个海晏河清。”
没人敢这时候触碰张启东霉头。
石林水源的溪塘河,乃至整个城市以及周围环境保护原本就是他们环保署的工作职责。
眼见环境恶化到如此触目惊心的程度。
他们哪儿还敢找理由、推卸责任。
只求赶紧想办法亡羊补牢,狠抓实干,立马处理掉这些排污企业。
别让张启东的怒火牵连烧到自己头上。
咯吱咯吱。
背着大包小包,各种设备仪器的众人。
穿着套鞋,沿河岸向下游走去。
原本温润泥泞的土地,由于长期受到化工废水的侵蚀。
早已经板结干裂,硬如石头。
别说种植庄稼,栽培农作物,连个杂草昆虫都看不见。
当真是寸早不生,百里飘毒。
“张署长,前面就是溪塘河的入海口了。”
“一路上没看到有化工企业排污,甚至连排污管道都没看到。”
“他们肯定是将管道从地下通到溪塘河,从河底淤泥处直接排污。”
“可惜了,这趟没能抓到典型!”
同行的石林市环保署领导,恨得牙痒痒。
望着溪塘河入海口翻滚而起的污浊刺鼻浪花,不断拍打水面。
心想。
这哪儿是水花啊。
分明就是无数当着张启东署长的面,抽向他们脸上的巴掌。
怒斥他们平日里不作为。
“没能抓到典型?”
“这不就是鲜明的典型?”
“这家工厂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排污。甚至连管道都明晃晃地修建在地上,直通出海口。”
“水下检测无人潜艇呢?去入海口处放下去;准备好录制设备。抓贼抓脏,将证据固定好。就拿这家企业做典型,给我狠狠处罚,杀鸡儆猴给整个石林的偷拍化工废水的企业打个样!”
瞥了眼不远处那栋浅绿色建筑。
张启东满脸厌恶。
他打算先收集固定住这家企业的排污证据,然后找到这家工厂负责人,将证据狠狠甩对方脸上。
来个人赃俱获,罚他个倾家荡产,让整个石林市的违规企业看看。
他张启东空降石林环保署,主打的就是个雷厉风行、铁面无私,对违法违规偷排化工废水的企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
溪塘河入海口处。
那根从浅绿色工厂延展而出的管道末端伸入水面之下。
肉眼可见。
管道周围,不仅水质颜色更加墨绿漆黑,甚至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几乎实质化的“淤泥”。
作为环保署长,张启东同样也是生态领域的专家。
他立刻意识到。
这些“淤泥”、更深颜色的水体。
是高于周围污染源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排放化工废料。
“还真是小看了这家工厂。”
“排放出的化工废水,浓度、危害、超标程度甚至还远超上游工厂企业。”
“罚到他破产,一点不亏!”
似乎印证张启东的判断。
伴随着阵飓风从入海口水面上刮来。
比溪塘河十几公里沿岸更为刺鼻难闻的味道,险些令众人干呕晕倒。
“距离这地方不足五公里,就是世代靠淡水、海洋捕鱼为主,庄稼种植为辅的孟家渔村吧?”
“看看这方圆数十里的农田土地,被污染得寸草不生;淡水渔业养殖也完全被废了;更严重的是,渗透进土壤与地下水的化工废水侵蚀自来水管,污染饮用水。”
“再等扶桑的核污水侵袭华夏沿海,那可真就绝了孟家村上千口乡民的口粮、谋生道路。”
“再加上这空气中弥漫的有毒气体。”
“这帮畜生资本家,简直是谋财害命呐!”
张启东越说越气。
要求随行的技术官员,立刻放下无人潜水艇,对“化工污水排放管道”周围的水质进行监测,同时架设专业的拍摄装备。
抓紧收集固定证据。
他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