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秋闲散地往荷花亭去,风拂过荷瓣,忽听身后有人唤她,“付二姑娘。”
是师无涯。
付清秋怔怔地停下,身子不受使唤,一步都走不动。
“有什么事儿嘛,无涯哥哥。”付清秋回头,静静地看着他,如同往常一样,她总想去看看师无涯眼底的情绪。
会不会对她有心疼。
只需一点破绽,她便可以既往不咎,只当什么都未发生过。
可师无涯的眼神是冷的,付清秋抿唇,悄然垂眸。
“你为什么要将青园的事说出去。”师无涯剑眉蹙起,目光若寒光,冰冷刺骨。
分明已至仲夏,这晚风吹过还是叫付清秋身心一寒。
付清秋淡声,道:“我没有说。”
“不是你,还有谁会说?大哥二哥可没有你那些心思。”师无涯哼声道,“你为何会出现的那么巧,就算没有你,我也为她作证。”
不待付清秋开口,师无涯又嘲道:“你故意让她受罚,对吗?为了你那点高贵的自尊心就可以让清岁受罚,是吗?”
师无涯质问厌恶的目光,如同潭水将付清秋卷了进去,沁在冷水的滋味并不好受。
付清秋抬眸直视他,声音微微颤着,辩驳道:“我说过了我没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无涯哥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承认我羡慕姐姐,但我从没想过要姐姐怎么样,什么叫做我的那些心思,你凭什么这么说。”付清秋咬牙含泪,恨恨道,“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就该听你这么说吗?”
付清秋从不掩藏自己的心事,做了就是做了,喜欢就是喜欢,她敢于承认,但未曾做过的事,她绝不认。
师无涯听她哭声凄凄,烦躁地别开眼,付清秋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想听。
付清秋忍着哽咽,甩手擦干泪,道:“是,我是自傲,我蠢,我是最蠢的,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巴巴地往上凑。”
师无涯眉头紧蹙,盯着远处的荷花池,怒不可遏地开口,“够了。”
“够了?”
付清秋气道:“不够,我偏要说清楚。”
师无涯转过头,冷眼看着她,他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气,付清秋从未见过师无涯对她发怒,偶尔不过是不屑的嘲弄,却又因眉宇间的散漫,变成了风流调侃。
如今师无涯眼中,对她只有恨,付清秋心下悲凉,原来师无涯根本就没喜欢过她。
一点都没有。
付清秋气急推开师无涯,疾风骤起,泪珠落到师无涯手背,他忽地被推开,搅散了眼底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悸恍惚。
日暮浮云被吹散,月梢攀上枝头,松风动衣。
师无涯沉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何不一次说完,付二姑娘,你娇纵任性有谁来说你,不过是仗着父母得势,处处打压着她。”
“你这么喜欢姐姐,你去娶她,你去求阿娘把她嫁给你,”付清秋语不成调,思绪紊乱,直言道,“你不过是在付家借住十二年,你以为我就愿意嫁给你吗,不过是为还你师家的恩。”
“付清秋!”
师无涯下颚绷紧,双手紧攥成拳,目光如同凌冽刀锋。
付清秋抬眸看他气红了脸,不由得生出几分愧意,师无涯倾身向她靠近,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无形的压迫感以及愧意交织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