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你属下都要毙了我，我说什么了。”
“这和隐私两码事，你接电话我从来不偷听。”
“你可以听。”
"你个军痞无赖。"
"高材生，你不也是个军痞。"
“我是高素质精英。”
夕阳下，海伊斯眼下的那颗痣灼灼，他笑起来，
“精英，晚上打球，去不去。”
"去，打爆你。"
嘉斯蒂需要发泄坏心情。
海伊斯就跟住在自己家一样，吃完饭换上运动衫，和嘉斯蒂散步去球馆。两排路灯光照明亮，路面干净，雪被化去露出植物，天气还是冷，但并不难受。海伊斯手里转着球，和嘉斯蒂并排走，两人身上的运动服是黑红两色同款式，看上去都很年轻。黑夜初笼罩，还有些薄透的朦胧，路灯连绵，静谧夜中，只有些鸟叫声。
时间生命如何记载，由某些片段串起记忆。海伊斯握住嘉斯蒂的手，十指扣在一起，她煞风景说，
“多大了还牵手走。”
“我怕黑，你牵我走。”
“你的视力得多可怕。”
“放你口袋暖暖手。”
嘉斯蒂的左边上衣口袋鼓起来，她用力夹他手指，他也用力两人互夹，都在痛，但要对方更痛。
等到球馆时，两人手指红彤彤，不停甩，同时开口说，
“野蛮。”
嘉斯蒂打球，是精英式打法，动作姿势都极为规范，少有犯规，但面对海伊斯喜欢撞人，她也开始不讲规矩。一对一上篮，她的手拉他衣服，趁他空中不稳抢过球。
“高材生，你犯规，拉衣服太过分了。”“你还撞我呢，没裁判，不算数。”
嘉斯蒂笑得阴险，她快速回篮要去投，脖子突然卡住，后衣被紧紧抓住，
“你这抓的太过分了，都卡脖子了。”
海伊斯拍走她手上的球，转身就跑，一个漂亮球投进，他扬眉，
“都是抓衣服，还分程度吗。”“都是你，破坏规则，现在变得没下限。”“怪我?明明是你先。”
海伊斯左右运球，嘉斯蒂防他，看穿他的假动作，手抄走球，转身跑几步就远投，三分进去，她回头笑，“怎么样，实力的差距。”
海伊斯啧了声，
“好嚣张，现在让你看看真正的实力差距。”球馆很大，有好几个场地，多数都是住在这片区域的中学生。
近晚上九点，嘉斯蒂和海伊斯结束对抗，在自动贩卖机前喝饮料。自动贩卖机旁还有一台机器，闪拍，可以快速出照片。有学生勾肩搭背一起在玩着拍。嘉斯蒂喝完，把空罐扔进垃圾桶，
“好了没，走了。”
海伊斯看学生拍完了，问嘉斯蒂，
“你要不要拍，好像很好玩。”
“不要，多幼稚。”
海伊斯摸了摸口袋，还有硬币，他把空罐扔掉后，勾住嘉斯蒂脖子去闪拍。十分钟后，两人从机器中走出来，手里有二十张小照片。
嘉斯蒂看一眼，
“拍得好丑，你按那么快干什么,我都还没准备好。”
“拜托，你不停换姿势，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好，不动不就是好了。”“拍得太丑了，不是我。”
“也有好看的，这张可以。”
这是第一张，两人好奇看摸索机器，挨在一起，脸上表情很自然。“这张可以给我。”
“想什么呢，我的硬币，自然归我。”海伊斯能预判一样，说完立即跑，嘉斯蒂捶他后背的拳头落空，
“站住，不准跑!”
两人冲刺奔跑追逐，海伊斯回头看一眼，手要抓住他，加速跑。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嘉斯蒂抓住他，他金蝉脱壳，外套被抓去，露出白色里衫，他站在台阶上笑。嘉斯蒂非要抓住他不可，冲了过去，海伊斯立即跑屋里去，两人从外头追到房子里，上下跑蹿。
崔莉丝上门来时，看到的是这幅场景，嘉斯蒂骑在海伊斯身上，拿靠枕闷他脸，接着她被翻转掉落到地上，换海伊斯拿靠枕闷，两人翻来翻去打闹。半个小时后，海伊斯身上清爽，穿正装出门去应酬。
嘉斯蒂泡在大浴缸中叹息，她这个驻扎在国外的上校，并不值钱，都没有任何邀请。帝国权利中心的入场券，她还没得到。
睡不着，她穿着艳丽大花色睡袍下楼，这个时间，并不是可以随意打扰别人的时间。嘉斯蒂翻通讯人的名字，桑德几人不能暴露，不能找他们，可除了他们，她也没有别的亲近人。会客厅内，只亮着一盏灯，她呆呆看着环球，这么些年，她又有什么。
没有家人，没有好友，现在深陷危险关系中，连自由也快失去。手指停在安珀的名字上，这是最接近她朋友的人，可他并不想当朋友。嘉斯蒂套了件厚外套出门了，她走在静悄悄的路上，只有月亮看见了她。
午夜刚到，桑德的声音从环球中响起，
“抱歉长官，我太想你了，忍不住想联系。”
“没关系，我现在在外面散步。”“穿暖了吗，现在还很冷。”“唉呀，只穿了件外套，都忘记冷了。”“长官，回去吧，很晚了。”
“桑德，我睡不着，不用担心，我就走走。”“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要改变假期计划。”“嗯，很麻烦的事情，放心，我会解决。”“长官，可以和我说吗，什么样的麻烦。”“桑德，这个麻烦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桑德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他说，
“长官，睡不着就拉琴吧，我想点歌。”
“我还想吃你面包呢，大晚上拉琴，扰民啊。”
"那我来找你，给你做面包。"
“听话，假期结束我就会回来。”
“可是长官，我担心你。”
“现在还没到最坏时候，放心吧，真到那时候，肯定叫你来救我。”
嘉斯蒂被桑德劝回家了，她睡不着，去了琴房。
大提琴在演奏边境线，这里的繁华不给她半分，低沉悠扬的曲调，在房间里回荡，只有月光倾泻进来，嘉斯蒂在黑暗中不掩饰情绪，她输就输在没有家族。一曲又一曲，心境平复下来，真正意境的边境线，才展现出不羁洒脱。
底下有车灯照亮，海伊斯回来，看到门口随手放的外套，会客厅未关的灯，他上楼，听到了琴弦声音。
他倚靠在走廊墙上，手里出现烟，一团雾缓缓吐出，在惬意聆听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