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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2 / 3)

时间很快到了排练的日子,课外实践课被改到了室内。学生们在三兄弟老师的指挥下将教室内的桌椅搬到走廊上。学校雇来一群搬运小将,后者齐心协力地把一架三角钢琴抬进室内。爱丽莎把椅子抬起来,安置在桌面上,抬手擦擦汗,随阿铁返回教室。

幼年宝可梦都到齐了,它们围住三角钢琴站成一个半圆,铁哑铃和电飞鼠等学生的宝可梦也混入了它们的队伍。沙奈朵先生坐在长方形的钢琴凳上,掀开键盘盖,温柔地抚摸白色琴键,怀念的情绪在它蔷薇色的瞳孔中流转。

这架锃光瓦亮的钢琴由翡翠制成,盖子上有鎏金浮雕作为装饰。盖子内侧用花体字刻着一句话:

【生命在流逝,逐渐走向终点,而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爱丽莎随父母去听过音乐会,她记得现代的钢琴大多被漆成了黑色或白色,没有这么浮夸的设计。眼前的三角钢琴说不定是古董,一看就价值不菲。孩子们向钢琴靠拢,对着这台漂亮的乐器议论纷纷。

“这是200多年前一位富商定制的钢琴,我在音乐杂志上读过。”阿铁惊叹,为了看得更仔细而凑近了一些。

沙奈朵惊讶地抬头,向着阿铁微微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它坐直身体,敲下钢琴琴键。它像是在从记忆最深处抽调乐谱,思绪仍陷在昨日的泥潭中,按键的速度很慢,无法协调弹奏的动作。但随着乐曲的深入,昨日愈发鲜活,它演奏的速度也渐渐加快。爱丽莎跟随节拍晃动身体,她听出这是一首芭蕾舞舞曲,宁静而浪漫的曲调沉静了晌午的燥热。

“沙奈朵先生过去的训练家是合众著名的芭蕾舞演员,听说任何看过她表演的人都忘不了她优雅舞动的身姿。这架钢琴是她初次登台表演时从富商那儿得到的礼物。”寇恩先生适时解释。他把声音放得很轻,不愿意惊扰沙奈朵的回忆。

“为什么沙奈朵先生来当老师了呢?那位训练家呢?”一位戴着眼镜、名叫佐和子的女孩问。

“200年前就不在人世了。”天桐叹息,“沙奈朵先生喜欢孩子,所以来学校应聘。”

孩子们炸开了锅,全都没料到沙奈朵先生的身世居然可以回溯得如此久远。

“这么说来,沙奈朵先生比我爷爷的年龄还大!”一位叫做修平的男孩感慨,“沙奈朵先生其实是沙奈朵爷爷!”

“不对哦,是沙奈朵奶奶。”天桐笑着指正修平的错误,“‘先生’是我们对沙奈朵的尊称,与性别无关。比自己先出生的人,学识较自己更渊博的人,我们都可以用‘先生’称呼。”

孩子们集体震惊,在场学生虽然已经在学校度过了的两三年的时光,却没有一个人摸清过沙奈朵的性别。爱丽莎震惊尤甚。她记得上次她替德雷克送错情书时,沙奈朵先生像个小姑娘似的害羞。作为一位老奶奶,它一定拥有一颗柔软瑰丽的少女心。

这大概才是少女心真正应该有的样子吧,真正的少女心是经历了生活的磨砺却依旧热爱生活,就像沙奈朵先生这样。

“沙奈朵先生,我希望我长大后也能成为您这样的人。”爱丽莎上前一步,挥动胳膊热情地赞美沙奈朵,“您不仅力量强大、会弹钢琴,而且还这么优雅洒脱,您是我的榜样!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老奶奶!”

琴声止住,沙奈朵抬头,羞涩地掩唇而笑。即便它年纪已经很大了,但眼瞳依旧明亮,如同粉色的碧玺。

“奈朵,沙奈奈朵。”它低头抚摸琴身,半晌望向阿铁,“沙奈朵朵?”

阿铁恰好拿出了手机。他打开宝可梦语言翻译软件,爱丽莎凑近屏幕。沙奈朵先生的话已经被软件一丝不苟地翻译出来了:

【是时候让这件古董演奏些年轻的曲子了。】

【能让我看看毕业歌的乐谱吗?】

“没问题。”阿铁从书包里翻出透明文件袋。毕业歌被他工整地填抄在了五线谱上,并且还贴心地为班上每位学生和老师都复印了一份。他向沙奈朵双手递上乐谱,“请您指教。”

沙奈朵埋头细细阅读,它卷曲的绿色头发挡在它眼睛前面,因此无法从它的眼神知悉这首歌曲是否合格。阿铁双手虽然紧张的背在身后,但表情却是自信的。爱丽莎听过他演唱这首歌,知道这首歌是多么美丽,阿铁的自信绝不是凭空产生的。这是他向偶像事业迈出的第一步,是重要的一步,爱丽莎和他一样希望这回是成功的一步。

“沙奈。”沙奈朵中肯地点点头,朝阿铁投去一个惊艳中不失赞许的目光。它将乐谱立在谱架上,抒情的毕业歌从它的指尖流泻而出,明快的音符掩饰不住曲调中离别的忧伤。

孩子们全都惊叹不已。这首歌既符合毕业的主题,旋律又足够优美,只要大伙的唱腔不拉跨,合唱比赛几乎是稳操胜券了。爱丽莎在假期和阿铁一同采风寻找灵感,与有荣焉。她挺起胸脯,自豪地站在阿铁身畔,双手叉腰,笑得洋洋得意,像一位真正的助理。阿铁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大家把他围得滴水不漏,纷纷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喜欢这首歌。三兄弟老师也很高兴,其中伯特先生尤甚,他看起来快要笑掉大牙了。

很快话题的走向变味了。以玛莉为首的女孩子们擅自更改了句子的宾语,从“喜欢阿铁的这首歌”变成了“喜欢阿铁”;不少男孩子也都加入了她们的队伍,向阿铁表达喜爱,祝愿他的歌唱事业一帆风顺。爱丽莎瞪圆眼睛,内心警铃大作。有了新粉丝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爱丽莎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声明立场,明明是她先来的。

“你们猜怎么着?我是阿铁的第一个粉丝,是最特别的那个。”她骄傲地指指自己,朝同学们炫耀道。

这番话并没有在学生之间激起多少波澜,除了几只幼年的滚滚蝙蝠夸她慧眼识珠外,大部分人都不太在意谁偶像的第一个粉丝是谁。

然而爱丽莎并未因此感到困扰,因为阿铁回应了她的话。他侧头对她微微一笑,声音清晰的对孩子们宣布:“没错,爱丽莎是我的第一个粉丝,也是最特别的那个。”

“阿铁可以给我签个名吗?”那位叫玛莉的女孩把乐谱递给阿铁。在她的带领下,孩子们纷纷效仿;就连幼年宝可梦也禁不住追星的诱惑,缠着阿铁索要签名。爱丽莎也把自己的乐谱递了上去。阿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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