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年,是胡僧阿秃师所建,此人有好大名声.后来阿秃师死,他的弟子阿延那成为了主持,他行事肆无忌惮,尤其是在娄睿上任之后,两方勾结.”
石曜对城内的情况确实很了解,从各级官员,到崇光寺的历史以及当下的情况。
他最后说道:“还有一家,便是赠吏部尚书李县侯家,李县侯为人正直,还在世的时候,常常管束族人,使其行善,李家名声极好可他逝世之后,李家众人便开始与娄睿,阿延那等人为伍,一同鱼肉百姓.”
通过此人的讲解,众人终于算是明白了黎阳的各大势力。
屋内静悄悄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石曜看向了一旁的刘桃子,“你现在明白了吧?”
“此三者勾结,除非天降雷霆,否则便无法对付就是告到庙堂,也毫无作用,没有人敢动太后的亲属。”
刘桃子依旧平静,“你方才说的那个法会,是个什么法会?”
“哦,最初,是个佛法大会,阿秃师还在的时候,常常跟各地的大僧辩论,引得众人围观,便有了此盛会可现在,这就是个肮脏大会,分赃,淫邪,丑陋无比!!”
石曜又说道:“君听到娄睿的来历也不曾惊讶,更不曾惧怕,想必也有依仗,或是在朝中有自家的长辈,我这有诸多罪证,你家长辈能做主惩贼否?”
刘桃子抬起头来,“并无家长。”
“刘君又非秀才出身,若无家长,那这官职靠的是谁??”
晋阳宫。
太子怯生生的站在原地,身上披着丧服,眼神呆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高演,高湛,高湜,高浟,高湝,高济,高凝,高润等一众诸王站在太子的身后。
这众人皆是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各种各样的俊美,如此站在一起,当真是赏心悦目。
众人大多以高演为首,分开站在高演的左右,脸色皆凝重,眺望着不远处。
远处一行人出现,在诸多武士的簇拥下,正快步朝着太子走来。
过了片刻,对面这些人的模样也就看的清晰了。
为首的,正是那宰相杨愔。
杨愔挺着大肚子,迈着大步,走在了最前头,而在他的身后,则是燕子献,郑子默,宋钦道等诸多重臣。
跟随杨相等人走进来的邺城武士们,不断的占据殿道两旁的哨岗,晋阳的武士们眼里闪烁着凶光,两方武士彼此对视。
终于,杨愔领着人来到了太子的面前。
“嘭。”
杨愔猛地跪拜在了太子的面前,“臣杨愔,拜见太子殿下!!!”
他这么一带头,群臣纷纷跪拜在太子面前,高呼拜见。
这一刻,呆滞状态下的太子猛地清醒了过来,他的眼神终于是有了些光,看到杨愔之后,他便像是活了过来,胆怯的打量着面前的诸多大臣,“杨,杨,杨相,诸公请起身。”
杨愔再次大拜,这才起身。
高演走上前,挥舞衣袖,大声说道:“来人啊,带着诸公去见大行皇帝”
这一刻,几个大臣脸色大变,眼神警惕,险些就要拔剑。
高演却忽压低了声音,温和的看向了杨愔,“且去见大行皇帝最后一面吧。”
杨愔的眼神里并无惧怕,他看向了太子,“殿下,来臣的身边。”
太子走了几步,站在了杨愔的跟前,杨愔便拉着他的手,领着群臣,也不闪躲,直接朝面前的诸王迎头走去,眼看双方就要撞上,高演率先让开,诸王纷纷让出了道路来,杨愔领着太子就从他们中间大步走开。
高湛站在了高演的身边,眼神颇为不善,“兄长.”
“勿要多言。”
高演打断了他,随即也领着诸王跟上了前头这些人。
众人来到了高洋的遗体前。
“陛下!!”
“陛下啊!!”
“让臣怎么活啊!”
重臣们开始了嚎啕大哭,他们的哭声很大,就是殿门当差的武士都能听到他们那鬼哭狼嚎之声。
他们都用衣袖盖着脸,可认真看去,这些人的脸上竟是没有半点的泪痕,也没有悲痛,甚至,他们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只能用衣袖挡住脸。
唯独杨愔,此刻,他坐在最前,看着那一动不动的皇帝,他并没有鬼哭狼嚎,可他坐在那里,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他只是低声抽泣着,老泪纵横,整个人无比的悲痛。
群臣还在哭号,杨愔此刻却开始下达命令,他令人做好准备,要带着太子与陛下返回邺城,在邺城进行登基之事。
高演此刻再次走上前来,“杨相.大行皇帝驾崩,而国内不可一日无主.我觉得,还是让太子在晋阳宫登基最好。”
杨愔看向他,眼神凌厉,“不妥,邺城方是国都,何以在晋阳宫登基?应当早些回去才是。”
“还请大王勿要劝阻!!”
杨愔的话不太客气,高演却一点都不生气,他缓缓从身上掏出了诏令,递给了面前的杨愔。
杨愔拿过诏令,“这是什么?”
“这是太后之令,要陛下在晋阳宫登基,另外,陛下国葬,也是在晋阳宫举办。”
“杨相还觉得不妥吗?”
杨愔沉默了片刻,方才又看向了高演,“那便在晋阳。”
众人散去,高演也返回了自己的临时别殿之中。
刚刚回来,就有人在等着他。
来人正是高阳王高湜。
高湜看起来颇为的紧张,看到高演,满脸堆笑,双眼眯起,“六哥,您终于是回来了!”
高演有些惊讶,换去了衣裳,领着他往内屋走,“湜,伱湜有什么事来寻我?”
高湜低下头,几次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的样子,高演猜出了他的顾虑,开口说道:“你是怕诸王向你寻仇?”
高湜赶忙跪拜在他的面前,满脸的委屈,“六哥,我先前并非是有意而为,是二哥,二哥非要打人,我能怎么办呢?现在二哥不在了,其余兄弟都不理会我,今日他们聚在一起闲聊,我刚走上去,他们便走开了.”
高湜抽泣了起来,“一家兄弟,如何能这般对我呢”
原先高洋还在的时候,高湜便常常奉承高洋,甚至在他面前编排诸王,使得诸王常常被高洋找机会殴打,有些时候,干脆就让高湜亲自拎着棍子去殴打诸王。
可现在,高洋不在了,诸王看向高湜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对。
这让高湜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