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里虽被称为魔教少主,实际上,却并不常杀人,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杀人。
她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好人,好人会被称为“魔教”?开什么玩笑。
本来她做这些事,帮助那些姑娘,想的也便是举手之劳,顺势为之而已。即可全了她们想要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心,也可以将自己是男子这个身份更让江湖之人笃定。
但她的初衷,却并不是单纯为了“助人为乐”,她的初衷,便是要让江湖上所有的人,都坚定不移的以为她是个男的。
帮助那些姑娘,也是因为,她怜悯她们,世俗礼教对于女子总是过于苛刻,她虽行男子之事,但实际上却是个女子,她心中同情她们,怜悯她们,想要帮一帮她们,但是没想到,这举手之劳,却会被人如此利用,还反过来威胁她。
呵呵,威胁她?她从来便不是可以被人随随便便就轻易威胁之人。况且还是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她本想留她一命,奈何,是她自寻死路。
江千里低头看了看衣襟上的血迹,有些烦躁。抬头看了看墨黑天幕中的那半轮残月,还是先回宫里吧。
江千里原路返回,一路行至挽辰宫,走入院中,发现正屋中并未掌灯,穆轻舟已经睡了?
江千里撇撇嘴,但是想要回自己的小院子,必得经过穆轻舟所在的寝居,江千里站在院中想了一会,到底是进去呢,还是说,去膳房对付一宿。
一低头又看到衣襟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是得回去,不然膳房中没有换洗衣物,这一身的血,明早被宫中的人看到,怕是不好解释。
想到这里,江千里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门推开,又轻手轻脚的回身将门关上,做好这一切,她站在门边没动,想着先让眼睛适应一下屋内的光线,免得一会走动时,碰到什么东西,惊醒穆轻舟。
待眼睛适应了屋中的光线,江千里刚要动作,便看到屋内正中坐着个人,江千里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出声:“谁!”
穆轻舟看着像个贼一样的江千里:“你做什么去了。”
听到声音,江千里又眨了眨眼,才发现坐在那里的是穆轻舟,转念想了想也是,这挽辰宫内,能大咧咧的坐在这正屋之中的人,除了他穆轻舟,还会有谁。
“办事。”江千里道。
“办何事。”穆轻舟道。
江千里皱眉:“与你无关。”
“办何事。”穆轻舟又问了一遍,语气比之前稍重。
“我说了,与你无关。”江千里也又说了一遍,语气也比之前稍重。
“呵,”穆轻舟冷笑一声:“好个‘与我无关’,你如今住在我院中,我连过问你去做什么的权利都没有么。”
“我可以不住在这。”江千里道,想了想,越发憋屈,今晚烦心之事怎的如此之多:“我本来就不是应该住在这的!”
“你是不是去同鹤闽吃酒?我告诉过你不要去,你为什么不听?”穆轻舟唰的一声站起身来。
空气中瞬间弥漫出一种冰雪的寒冷味道。
江千里咬了咬牙,一步一步逼近穆轻舟,走到他身前,发狠似得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两人离得极近,鼻尖几乎抵着鼻尖,江千里一呼一吸完全落在穆轻舟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危险暗芒:“你闻啊!你闻闻看,我是不是去吃酒!嗯!?”
穆轻舟微怔,看着江千里,那一瞬间,他仿佛透过江千里看到了她,他抬起的手不自觉的发颤,想要触碰这近在咫尺的眉眼。
江千里厌恶的一把将他推开:“我累了。”说着绕过他朝着后院走去。
与穆轻舟擦身而过之时,穆轻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身上怎会有血腥之气。”
江千里皱眉,反手将穆轻舟的手甩开,另一只手向着穆轻舟肩膀击去。
穆轻舟微侧过身闪开,轻移身形,来到江千里身后,江千里迅速向前一步,离开他的范围之内,反手握着折扇。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动作。
穆轻舟看到她完全戒备的状态,轻叹一口气。下一秒已经将她按至床塌之上,双手扣着她的双手,膝盖抵着她的双腿,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穆轻舟!你做什么!”江千里试图挣扎,她发现她每动一下,穆轻舟钳制她的力道便越发狠。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穆轻舟凝眸看她。
江千里咬住下唇,将头偏过一边:“与你无关。”
“呵呵。”穆轻舟被江千里的样子气笑:“又是与我无关么?”手中力道加重。
江千里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要被捏碎,但是她咬着牙,坚决不说一个痛字。
穆轻舟垂目看她,迫使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眼睛望着她的眼睛:“江千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江千里只觉的有一股力量将她的头掰正,迫使着她望着他,她知道,这定然又是什么妖法。她也知道,她绝不是穆轻舟的对手,她就那么看着他,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无所谓感。
但是当她望着他的眼睛,她以为那里面会是他将她制住的得意,会是上位者对阶下囚的嘲弄,亦或是强者对弱者不屑,但是她没想过,她在他眼中却看到了无尽的痛楚,仿佛她对他的反抗,每一次都如一把尖刀狠狠的刺穿着他。
她有些怔愣。
“你说啊,”穆轻舟直视着她,将他所有的脆弱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面前:“你想要我怎么样。”
江千里轻呼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我杀了人。”她轻声道。
穆轻舟身体微僵。
“我原本便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今夜出去杀人了。”江千里张开眼睛,里面满是嘲弄神色:“你满意了?我不想让你如何,反倒是我想问问你,国师大人,你如今知道了,你想要将我如何?”
穆轻舟松开钳制着江千里的手,慢慢站起身来。
江千里没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床塌之上,她轻笑起来,慢慢的,笑声逐渐变大,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极其好笑之事,越来越有些收不住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国师大人,”江千里笑着出声:“你要如何?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