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的抬起了头,却意外和陆彦那双含笑的黑眸撞了个正着。指尖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林安宁用僵着的右手接过了布巾:“怎敢劳烦陆大人动手做这等粗活。”
“无事,大家都在忙,就我是个闲的。”陆彦倒是没什么架子,在接过那张脏了的布巾后,转身就回到铜盆前去洗了。林安宁左右瞧了瞧,果然大家好像都在忙,才刚重新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得去找摘星楼的人再问一遍话的。
反正南管胖县令和乔江是装的还是怎样,在陆彦的眼皮子底下,就没人敢无所事事。毕竟人家一个堂堂巡察御史都在挽着袖子替仵作洗布斤,难道你要比安京城来的大官还矜贵吗?另一边,林安宁勉强擦完了小半张脸,将冻的通红的手凑到了嘴边哈着气。
陆彦见状眉头轻蹙,上前两步正要说些什么,不料旁边那道黑色的身影竟抢先出了声:“林仵作,你要是不嫌弃我手笨,我来帮你一起擦可好?”
"那就麻烦吕仵作了。"
对方好歹也是个很有经验的仵作,林安宁自然不会拒绝,这鬼天气当然越早验完尸越好。
得到了应允的中年汉子则是咧开一张嘴笑的憨厚,忙不迭的转过身去自行拿了一块布巾,他肯定是没有那个胆子敢使唤陆彦的。慢吞吞的眯起了眸子,陆彦看着相对蹲在尸体两侧的二人,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林安宁又用脏了一块布巾,十分顺手的再度递给了他,并且在察觉到他愣神的之后,还有些不满的掀开眼皮瞪了一眼。
这一眼,看的对面的吕仵作是胆战心惊。
未曾想,陆彦反倒是被瞪的瞬间就回了神,神色怡然的将手中干净的布巾交予了林安宁的手上,旋即便拿着脏布巾脚步轻快的清洗去了。眨了眨眼,吕仵作没敢往下深想,连忙低下头继续着手上擦拭的动作。
好在没过多久,二人便合力将亡者脸上的油彩清理干净了,自其嘴角边一直延伸到耳朵附近的好长一道伤痕也终于彻底暴露在了朗朗日光之下。
“伤口处的皮肉没有出血反应,是死后伤,从伤口的平滑程度来判断,割开亡者脸皮时凶手所用的凶器是比较锋利的。”林安宁检查完死者的脸部,便将视线下移。
“关于死因,确如吕件作所说,是被割断了颈部从而造成的失血过多,八角亭那几块布帘上的血液喷溅良迹也能很好的印证这一点从切口的宽度来看,凶手所用的凶器极有可能与切割脸部的是同一把。”
她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开始解上了死者所着戏服的扣子,在与吕仵作互相配合着褪下那层戏服后,两个人又双双陷入到了迷一般的沉默之中。陆彦此时恰好带着干净的布巾折返了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具极为古怪的尸体。
亡者全身的关节处均被悬丝紧紧的缠绕了住,造成了明显的勒痕,且那一根根悬丝已然深深的陷入到了皮肉之中,让人从视觉上觉得亡者似乎被分成了一截 截的,就像是…
"木偶。"陆彦眉头微动,清晰的吐出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