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死了。
所以她在恩将仇报吗?
叶昭昭忽然有些无措,看着跪地还在血流不止的傅时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时峥低头看着腹部的伤口,他知道他要失血过多晕过去的。
在晕过去前,他又吃力地抬起头,双眼染着迷雾地看着叶昭昭。
“我就想问你,如果我没有伤褚晏,我回来跟你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腹部的疼痛牵扯起他的一颗心,也在阵阵抽搐着。
他难受地倒在地上,双眸死死地盯着叶昭昭,渴望她能给他答案。
叶昭昭想到傅时峥确实救过她一命,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恍惚地后退一步,摇着头,“我不知道。”
“对不起!”
傅时峥又虚弱地道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整个人瘫软地倒在地上,鲜血渗透他的灰色衬衫,染得满地血红,触目惊心。
直到看到他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叶昭昭才慌不择路,想要帮他止血,但又找不到什么工具来弄。
最后只得等警方跟救护车赶来。
这个晚上,叶昭昭被警方带走后,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警方问什么她答什么。
因为是自卫,再加上之前褚家人就报过警抓傅时峥,所以叶昭昭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就被放出去了。
被释放的她,没有回褚家,而是赶去了医院。
她在医院打听到傅时峥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没苏醒。
有警察守在他身边监视着,说是等他康复后,会追究他绑架以及故意伤人罪。
叶昭昭没去看他,恍恍惚惚地来到褚晏的病房,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褚晏等了她一晚上。
见昭昭现在才来,整个人颓废得像是一晚上没睡的样子,他关切地问:
“昭昭你怎么了?怎么衣服上好像有血?”
隔得有点远,他又是躺着的,看得不是太清楚。
叶昭昭靠着沙发上,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
她完全没力气去回答褚晏的话。
褚晏以为她又发生了什么事,急得想要坐起身。
可瘫着的双腿还是让他无法动弹,他生气地变了脸,挣扎着还是要从床上下来。
叶昭昭听到了他的动静,睁开眼无力道:
“我没事,你别担心。”
褚晏见她回自己了,这才又躺好,追问,“可你脸色看上去很差,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
叶昭昭抬起眼眸看向褚晏,实话实说:
“昨晚我见到傅时峥了,我杀了他,不过他没死,现在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褚晏,你说我杀了一个曾经救过我的人,算不算恩将仇报?”
她现在就变得很矛盾。
不知道伤傅时峥对不对。
想到昨晚的事,叶昭昭还是惊魂未定。
“你说什么?”
一听是傅时峥,褚晏急得又盯着昭昭打量。
“那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叶昭昭摇头,脸色惨白,“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至于傅时峥,他不是罪有应得吗?你别想着他救你那事儿,你忘了他之前想取你肾了。”
为了不让昭昭觉得亏欠傅时峥,又心软放过傅时峥,褚晏劝着。
很想过去抱一下她,奈何他却怎么都动不了。
叶昭昭也只能把傅时峥往坏处想。
想着昨晚她要不伤傅时峥,谁知道傅时峥会对她做什么。
所以她没必要内疚。
再看着褚晏受伤的双腿,她更没必要矛盾,总纠结傅时峥救她的那一次。
“我好累,先睡会儿,你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讲。”
昨晚一晚上都在派出所度过,神经又一直紧绷着,这会儿叶昭昭感觉自己实在支撑不下去了,起身走向家属床。
褚晏看着她真挺累的样子,回了一句,“你睡吧。”
他按了呼叫按钮,让顾祁川过来。
顾祁川来后,瞧见叶昭昭在隔壁家属床,靠近褚晏时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什么事?”
“我能坐轮椅吗?听说傅时峥在医院,我想过去看看。”
看看傅时峥死了没有。
他要没死,他会让傅时峥跟自己一样,双腿残疾躺在床上起不来。
顾祁川也是今早才知道傅时峥进了他家医院。
他也刚从傅时峥的病房过来,瞧着褚晏,他实话道:
“你现在最好不要动,不然伤口裂开又感染,我就真束手无策了,至于傅时峥那边,他还昏迷不醒。”
褚晏一想到自己是被傅时峥伤的,胸腔里就燃着一团火。
他问顾祁川,“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应该不会为了我去处理他吧?”
顾祁川没否认,“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行,你走吧,我自会叫人去处理。”
褚晏觉得,他绝对不能放过傅时峥。
就算不能废了他的双腿,也得让他进监狱一辈子出不来。
顾祁川没再多说,瞧见昭昭睡在家属床上,他走过去给她盖了一张毯子后才离开。
褚晏瞧着,尽管觉得心酸,但他没多说什么。
毕竟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顾祁川能替她帮昭昭拿毯子来盖一下,也属正常。
叶昭昭是中午醒来的。
这会儿褚家人已经帮他们把午饭送过来了。
就在叶昭昭喂着褚晏用餐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叶昭昭跟褚晏同时看过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气场威严的中年男人。
他阔步走进病房,还算客气。
“二位好,我是傅时峥的父亲,也是傅颜初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