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望来,姚玉环瞬间燃起了希望。
檀沐庭本就对她有愧,虽不许她外出走动,然而在这檀府之内,姚玉环已然是说一不二的次主,同一件事,便是檀沐庭也要让她三分。黑衣人不敢对她不敬,架着她时力道也是挑轻的来。
姚玉环本就是练过童子功的戏子,佯作挣扎后忽然在他们手上翻了一圈,腰往下一压一折,竟一下逃脱了。
她三步并两步来到亭子前,扑上来大哭。
“廷玉!你还活着?你怎么才来!”姚玉环抓住司马炼的衣摆,大声问,“你怎么会和檀狗在一起?你可知就因我是他女儿,他就要杀你爹泄愤!还有你!说不准你就是他差点儿弄死的,公主和大将军的人都来找过他啊廷玉!”
然而姚玉环说罢,却见眼前人一脸迷茫地看她。
“小姐怕是认错了人。”他往后退了退,恭敬小心地拂开了她的手,道,“我并非小阁老。”
姚玉环一怔。
“你…你不是?”她又细看他几眼,“不…你就是!”
“玉环!快回去!”檀沐庭又抬头冲外面喝道,“瞎了眼的废物!还不快将小姐带走?!”
黑衣人上前,强硬地将姚玉环拖出去。
“廷玉!你为何要装作不认得我?!”姚玉环边哭边骂,“你不救我也罢,你怎能同害你父亲的人在一起?你还算是个人吗?!”
姚玉环的哭喊声渐渐远了,檀沐庭见人的踪迹消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
“抱歉,是我管教不严。”檀沐庭转而同司马炼赔礼,“她自小流落在外,吃了许多苦头,也听了许多传言,对我印象并不好,所以说话也过分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司马炼摇头:“这是檀兄的家事。”
檀沐庭笑了笑,又说:“我已为玉环说了一门亲,如若顺利,想来明年开春便有喜事了。”
“那就提前恭喜檀兄。”司马炼看了看他,又说,“只是我观檀兄年纪并不曾比我大多少,怎会有这样大的女儿呢?”
檀沐庭用了口饮子,手指还捏着瓷碗,听他这样问,抬起眼皮来看他。
“你听谁说的?”檀沐庭笑吟吟地问。
司马炼如实回答:“外面都这样说,檀家有位足不出户的小姐,您却不要她改姓,对外宣称她是您外甥女。然而大家都在说,她其实是您的女儿。”
檀沐庭嘴角还带着笑意,眼中却淡了。
“檀某年轻时曾做下过伤天害理之事,自是对不住玉环。檀家也不配要她改姓。”他偏头看向亭外湖波,慢慢说道,“做她舅舅就很好,别人也不会欺负了她去。至于你说我年轻…”他回头笑了笑,“那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姚玉环年纪与光献郡主、平昌公主二人相仿,景王与皇帝虽说保养十分得当,然而眼角眉周细看下到底能窥见一丝岁月痕迹,檀沐庭却与他们全然不同。
带着满腔疑惑,司马炼拜别了他,又由酉子派
人送回了清枝胡同。
回到家时,里里外外已是换了个新。
院子里还留了俩半大孩子,模样很清秀,一张脸上干干净净的,见人就笑。
“主人回来了。”俩人看见他,并排站在一起跪下磕头。
司马炼眉头一皱:“你们哪里来的主人?”
那俩人道:“我们是檀大人派来侍奉您,身契都在这儿,我们若跑了您就打断我们的腿。”
司马炼有些头疼,然而一抬眼,见沈淑宁正趴在墙头上窥视。
沈淑宁见他望来,也不因自己偷看而羞愧,反而道:“看我做什么?我爬的我的家墙头。”
司马炼转回头去,对地上那二人道:“我若将你们遣回去呢?”
二人变了脸,垂头丧气地答:“您不要,我们就是废物。废物自有废物的去处。”
司马炼知晓檀沐庭心狠手辣,叹了口气说:“留下吧。”
二人喜不自胜,连连磕头道谢。
沈淑宁哼了一声,也下了墙头。
檀沐庭给的人,司马炼也不敢多用,便是连晚上睡觉也只让他们去其他房间。他与秦仙媛二人一直是分房睡,想了想,还是将秦仙媛的卧房留下了,没有叫这二人进去。
只是夜半时分,司马炼忽觉房门外有响动。
他没有睁眼,稍后便听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人似是摸了进来,悄悄躺在他床上。
司马炼正疑惑时,忽然那人伸出双手,一把便搂住了他的肩背压了过来。
下一刻,那人整个身子便被
甩飞到了门框上。
室内骤然亮起,躺在地上的正是白日里的其中一个人。
那人疼得龇牙,仰头一看,司马炼正掌灯而来。
明暗光影下,他五官凌厉而嶙峋,一双鹰似的眼睛犹如冬夜寒星,正散发着冷意。
那人连忙跪地磕头:“公子!是我们大人命我们这样做的!求公子恕罪!”
这里动静太大,另一人也匆匆赶来,见状后便知事败,也跟着跪了下去。
司马炼看向后面来人,问:“是檀沐庭的意思?”
后面那人嗫喏道是:“檀大人说…您不喜欢美人,同妙通仙媛成亲后无子,料想您是…是个断袖,便叫我二人来服侍,不论上下前后,务必要得手…”
说着说着便不敢继续了,因他见司马炼隐在阴影下的半张脸似乎在微微抽搐,像是怒极了的模样。
“檀大人手段高,若是再回去,死也要受一番罪。”二人忙伏在地上,“求公子给个恩典,放我们一马。”
“想活命?”
二人忽然听司马炼道,先愣了一下,随后忙不迭道谢。
司马炼看着后面那人,慢慢道:“不过,你俩只能活一个。”
那人登时会意,率先出手,一下将同伴的脖子拧了足有半周。
刚刚还能爬上床的人,最后蹬了两下腿便没了气息。
“明日一早,带着他去见檀沐庭。”司马炼命令道,“告诉他,人是我杀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