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有心了。”小冬瓜喜滋滋地道,“碧圆也真是,这么大老远的还总麻烦你过来。”
颜三笑站在院门前浅浅地笑着,有人拦着,她入不得内,等着小冬瓜来找她。
“你先放着吧。”小冬瓜隔窗喊道。
“这怎么行?碧圆说你劳苦功高,特意煲了汤,嘱咐我一定要看着你喝完。”颜三笑眨了眨眼睛,“不如你让我进去。”
小冬瓜回头看了看床榻,挠挠后脑勺说:“行,你们先让三笑进来吧。”
门卫踌躇,小冬瓜又催促:“这是三笑,从前伺候过郡主,现在跟着太傅,还是江大人的心上人——”
门卫听后恍然大悟,抬起枪戟给颜三笑放了行。
颜三笑来到门前,她用眼神扫了一圈儿,随后将食盒放在门外的美人靠上,取了下面的碗为他盛了几勺,端到他跟前来。
“趁热尝尝吧。”她说。
小冬瓜说好,站在窗前囫囵喝了两口,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不好意思道:“你干嘛老盯着我看?”
颜三笑收回了落在他身后的目光,淡淡笑道:“没什么…味道如何?我的手艺不差吧?”
“不差…不差…”小冬瓜又狼吞虎咽喝了几口,忽然又抬起头,“不是碧圆让你送的么?怎还是三笑你自己做的?”
颜三笑自知失言,却依然面不改色,笑意盈盈说:“我愿意帮她们的忙。”
“噢…那真是太麻烦你了,三笑。”小冬瓜边吃边喝,塞了一嘴
,还不忘同她聊天,“你来时有听见什么动静吗?我怎么听着银象苑那边乱糟糟的,还有兵器声?”
“哦?是吗?”颜三笑没看他,捋了捋鬓边的发,“来时还好好的,我没注意…想是贺麟他们在练功吧。”
“粗鄙武夫!”小冬瓜不屑骂道,“万一吵到了殿下可怎么办!”
颜三笑又向屋内看了一眼,只见幔帐内外有两层纱帘,里头果真躺着一个人。
“殿下还没醒吗?”她问。
“嘘——”小冬瓜将手指竖在嘴巴前,“这事儿可不能往外乱说。”
见小冬瓜神神秘秘,颜三笑也知会地一点头。
然而过了没半刻,小冬瓜突然捂着肚子叫起来。
“哎哟——我不成了!”
颜三笑见他在地上打滚,懵了片刻。
“你怎么了?”她伸手去拉,可惜小冬瓜比两个她还重,实在是拉不动。
小冬瓜冷汗直冒:“可能吃坏肚子了——”
颜三笑听他这么说,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可没对那盅汤里做什么!
“你刚喝了汤,怎么就吃坏肚子了?!”她急急问道。
“你急什么呀,又没说是你的汤有问题——兴许是上午喝多了凉茶,这会儿发作了…”小冬瓜说罢,骨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向外走,“三笑,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趟茅厕,就不送你了。谢谢你的汤啊——”
小冬瓜说罢,圆滚滚的身子一下便消失无踪。
颜三笑偏头看了几眼。
景王居所不过
三座大殿,两间侧殿与一间正殿离得稍远,中间隔着假山竹林。小冬瓜为方便照料景王,寝居移在正殿后方——方才她隔窗看进去的料想便是了。
眼下小冬瓜不在,颜三笑想了想,借着收拾食盒的功夫频频向内看去,果然见其中无人了。
景王素来好面子,如今贴身伺候的人中萧扶光最信任小冬瓜,这才将他调来此处。小冬瓜当个奴才的确尽心尽力,可他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就譬如现在。
颜三笑抬眸看向院门处,见无人注意自己,一个闪身便进了房中。
屋宇内明亮整洁,绕过正厅拱门,便见垂花帘后置放一张圆榻,兰花帐自房顶垂了下来,将床榻掩得严严实实。脚梯上还有一双靴,绣着白龙游鱼,正是景王常着之履。
榻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连呼吸声都浅若未闻。
“殿下?”颜三笑唤了一声,见里头人依然没有反应,于是大着胆子上前,慢慢揭开了帘幔。
湖蓝床榻上的确躺着一个人,只是他却是醒着,正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
颜三笑神色大震。
“怎会是你?!”她身形一晃,脚底却踩住了裙摆,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怎会是你,这四个字应当由我来问你。”江北流从床榻上起身,不敢置信道,“三笑,这是殿下住处,你为何要来?”
颜三笑心跳得厉害,见他质问,强颜笑道:“小冬瓜不在,我便替他照看
殿下,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话音刚落,方才还溜没了影的小冬瓜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三笑,我何时托你替我照看殿下?”小冬瓜绷紧了一张脸,严肃地问。
颜三笑看着去而复返的小冬瓜,果然愣了一下,“你不是——”随后她便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转而便是一阵冷笑。
“你们竟合起伙来诓我?!”
江北流一跃下了榻,伸手捉住了颜三笑的手腕。
“三笑,你来究竟想对殿下做什么?”他看着颜三笑指尖内嵌着的药粉,隔空嗅了嗅,“牵机?!你——”
颜三笑攥紧了手指,勾唇笑道:“这不是还没做什么,便被你们发现了?不够聪明,却如此警醒,倒叫我小瞧了你们——”
“你这坏女人,这个时候居然还骂人?!”小冬瓜叉腰怒道,“老江,揍她!”
江北流哪里对女人动过手?他忽略了小冬瓜的命令,肃声问:“你是檀沐庭的人?是他让你来谋害殿下?”
颜三笑冷冷瞥他们一眼,素来和善的面上此时写满生人勿近。
“从前是。”她道,“进府后便不是了。”
“什么话,听不懂,你说白话。”小冬瓜怒问,“还不老老实实招来!”
颜三笑睨了他一眼,随后直视前方,道:“我原是檀大人侍妾,大人为掌握郡主起居动向,便命我来府上做婢——自入了银象苑,我便是郡主的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