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我预支工资!拜托了!”“金额。”
“十……“印央换口气,“九万。”
能多借先多借一点,高利贷知晓她的住处,即使还了钱,鉴于安全考虑,她得换个新住处。
而且,许是穷怕了,多攥点钱在手里面她才有安全感。“魏清。"栾喻笙低唤。
“栾总。“魏清恭敬地扭头看来,指尖顶一下眼镜,静待自家总裁的吩咐。栾喻笙平和而深沉:“去办吧。”
大
车程约莫行至一半,一阵强烈的不适感忽然自小腹下方游蹿至栾喻笙的胸腔,继而一波接一波的憋痛席卷膀胱,仿佛在湖面投下巨石。栾喻笙心慌气促,他憋尿了。
尿路感染还没痊愈,他依旧排尿困难,没插尿管,他穿着加厚款的纸尿裤,不借助外力摁压小腹,尿液只会一直储留在他的膀胱内。每两小时排一次,时间差不离了。
这次格外来势汹涌,栾喻笙背脊发烫,头皮发麻,清瘦的五官很快便因为刺痛而浙出汗珠。
此时,魏清的手机响起,他接起听:“好的,我知道了,我问……”挂断电话,魏清显得欲言又止,带着顾虑瞥了好几眼印央,隐晦道:“栾总,前方有个加油站,您要不要休息一下?到中心城预计还要一个小时。”“不……”
栾喻笙刚启唇,却被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截断:“好呀。”印央纤细的手臂抵上车顶,手肘打弯,她挺胸仰脖,束手束脚地伸了个懒腰:“刚好我坐累了,下车活动活动。栾总,你的豪车坐着也不过如此嘛。栾喻笙痛到分不出精力计较,强撑安好。
五分钟后,商务车停靠加油站。
印央拿着手包和手机下了车,背对栾喻笙潇洒挥手:“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溜达溜达。今天天气真好,空气清新,我不得好好呼吸一会儿!”大
在洗手间磨磨蹭蹭地解了手,印央还顺带着补了全妆,光洗手就洗了六遍。汩汩凉水淋湿她的肌肤,她手心朝上,抓握水流,水在她的掌心四处窜逃。印央若有所思,一遍遍地冲洗,却冲刷不掉栾喻笙废用的畸手烙下的触感。枯瘦。
冰凉。
僵硬。
甚至没办法分开和伸展五指。
印央讨厌那种鸡爪子一样的瘫手。
吃饭时,总会抖落饭菜汤汁,弄脏被单,让她不得不在比她还大的水盆里一遍遍搓洗;什么都拿不稳,常掉在地上,颐指气使地使唤她来捡;明明不能动却非常怕疼,每晚的惯例按摩,她拉开印父的手指,他吼她力道粗鲁,盼他疼死,她不拉开,他又骂她偷懒、不孝顺。
还不如动物的爪子。
就是这样的手,让父亲毫无自理能力,家庭的重担全压在她稚嫩而单薄的肩膀上。
时至今日,阴霾仍尚未褪尽。
可面对栾喻笙,除了无边的心疼,她竞还鬼使神差地试着和他十指相扣…不该闪躲吗?
他那双废手比她父亲的手还残破、还没用,她上次给他按摩双手的时候就发现了。
印央郁闷地抬起左手打了一下右手,溅起的水花沾附在她鸦羽似的长睫,沐光之下熠熠闪亮,衬得睫毛投下的阴影愈发浓黑,和眸色同样沉。不用装作没心没肺了,她阖眼轻叹。
出了洗手间,印央漫无目的地逛了好几圈,但自始至终离栾喻笙的商务车很远。
将近过去了半小时,印央琢磨,栾喻笙怎么也该排完尿了吧?嘴比钢还硬,说什么“不要”?堂堂栾大总裁迟早因为面子让自己活活被尿憋死!
印央相隔甚远地望了望商务车那边,只见护工已经回到另一辆车上了,她才提步上前。
“我回来了。"印央上车,嗅到一股轻致淡雅的木质调香水味。栾喻笙西装笔挺、正襟危坐,全然看不出他刚在车上换了一张干净的纸尿裤。
他痛出淡绯色的面颊,此刻有些苍白,似乎经历了一场磨难后难掩虚弱。“真慢。"他抱怨,却听不出烦意。
“让栾总久等啦。"印央笑得娇俏。